女帝——经年未醒
时间:2022-05-07 09:12:20

  汪云飞见大部分人都哭了,就抹了抹眼泪, 悲痛道:“乡亲们怕是还不知道,朝廷又要加赋了。”

  “真的?”一老农惊喊。

  汪云飞哭着说:“去年猃戎南下,朝廷打输了,今后十年,要年年给猃戎输银。那些银钱从哪里来,可不就是从咱们这些贫苦百姓身上刮来。”

  农人们一听,没哭的也都哭了起来。

  有人喊着:“老天不仁呐,这是要我们的命呐……”

  汪云飞继续哭,口齿清晰地说:“本来沈元帅不会输的,但是朝廷有好多贪官啊,他们勾结在一起,不给沈元帅粮草兵器,也不给沈元帅援军,就输了啊……可恨朝廷不去查那些贪官,却将打输的罪名按在沈元帅头上,今后、今后我们该怎么办啊,这日子没法过啦……”

  “呜呜呜……”哭声更大,引来了村庄里正。

  惊惶悲痛的农人们一看里正来了,立刻围了上去问是不是真的要加赋,朝廷是不是真想把他们逼死,七嘴八舌把里正的头都吵大了。

  汪云飞就趁乱脱身,在京郊浪沧亭与人汇合,随后衣裳一换,就是翩翩书生少年郎一枚。

  “雨田兄,咱们这样四处散布于朝廷不利的言论,真的没事儿吗?”一名模样俊俏的少年郎君语带担忧地问汪云飞。

  “豹君贤弟也忒多思多虑了,你想想,咱们说的哪一句话是假话?”一名高高瘦瘦的郎君撇嘴哂道:“难道沈元帅不是被冤枉的?难道去年那一场败仗不是因为那些朝中贪官?难道我们不要给猃戎输银?”他越说越气氛,狠狠一拳打在自己右手手心,忿道:“我想不通,那些人也能当官!”

  另外一个模样端正的郎君叹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呐!”

  汪云飞挨个儿拍拍三人,说:“咱们几人志同道合、为了匡扶正义走在一起,须知天底下有我等正义之士,自然就会有金柄宗长庚那样的害群之马。别的就不多说了,尽咱们的一份力,待救出了沈元帅,在下便请王家大父给诸位写保荐,待明年春闱咱们一道大显身手,将来为民请命,岂不更好。”

  “雨田兄说得是。”

  “雨田贤弟高情远致,乃吾辈楷模。”

  “那在下就听雨田兄的,明日端阳节,咱们在启水边聚首。”

  汪云飞与三人见礼,进城后分开,一路往果子巷王家走去。

  回到王家,汪云飞在他客居的小院里洗漱换了身衣裳,让小僮去幽静轩跑一趟,请王妡叙话。

  小僮没多久跑回来,言说大姑娘请表公子往奇玉楼说话。

  汪云飞便拎着一包曹家食买的一包果子往奇玉楼走,到了楼中,王妡已经在了,正拨弄着一只青釉香炉,看见他进来,道了声辛苦了。

  南海水沉馥郁的香气窜入鼻尖,汪云飞深吸了一口,对这千金一克的香极是喜爱。

  他把手中的果子交给一旁伺候的紫草,自觉在离王妡较远的椅子上坐下,说道:“这几日我与董兄徐贤弟他们走了京郊比较大的村落,将话都说了,那些百姓听闻,唉……”

  他谢过香草送上来的茶汤,无奈道:“百姓苦啊!朝廷简直就是不办人事儿!”

  王妡放下香箸,用手扇了扇袅袅香烟,对紫草说:“这次的海南水沉不够好,你去同母亲说,采办的人办事不尽心,裁了去庄子上种地罢。”

  紫草应下,让香草好生伺候着,去了正院向大太太谢氏传话。

  随后王妡才看向汪云飞,说道:“那采办的人贪了银子以次充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家母一直留着他,你觉得是为何?”

  汪云飞语塞,摇头。

  “采办的人是我家世奴,嫁娶都在我王家,能在采办的位置上办事多年,除了办事还算有章法,他家利用姻亲结出来的关系网也功不可没。”王妡让香草把香炉拿到汪云飞身旁去,“你看,就是一个奴仆都能这么复杂,何况一个朝廷呢。”

  汪云飞苦恼地搓了一下脸,道:“我知道,大父也说我还需要磨练,可是……”

  王妡摇摇头:“表兄知道我为什么要把那人罚去庄子上么?”

  汪云飞苦恼的表情一收,问:“对啊,为什么?”既然动不得,为什么又要动?

  王妡道:“因为他收了外人的钱,将我府中之事尽数告知。”

  “这不吃里扒外么!”汪云飞怒道。

  王妡微微笑了笑,说:“表兄有表兄的优点,不必妄自菲薄。今后,我还需要多仰仗表兄。”

  “表妹,你……”汪云飞踌躇。

  “嗯?”

  他摇摇头,说起了这几日的见闻。

  王妡认真听着,听他说起一同去散布消息的徐文蔚三人,问了一句:“表兄觉得这三人如何?”

  汪云飞道:“徐文蔚为人纯稚,董郯性子直,葛默聪明。”

  王妡颔首表示知道,再闲话了几句,就叫汪云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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