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草点了点头,然后与詹事府录事一道走了。
等再看不到两人的身影,吴桐对存安笑道:“存安姑娘,好久不见了。”
存安福了一福,接着走到吴桐身旁低声道:“吴姑娘请跟奴婢来。”
吴桐抿着嘴角跟在存安身后在东宫宫苑里七拐八绕,绕道了内苑后头的一处花木深处的小屋,存安推开门示意她进去,吴桐看了她一眼才迈步。
才跨进一只脚,忽然被里面的人报了个满怀,吴桐惊呼了一声,然后整个人被抱进了小屋里,粉唇被两瓣灼热柔软的嘴唇吮住,辗转不停。
存安在外面把小屋的门关上,守在门边,门里偶尔逸出来的几声低语飘进耳中,染红了她的脸颊。
詹事府司里,紫草翻看完录事拿出来的名簿,说:“就这?”
录事点头:“在下拿不定主意,还请王司闺禀明太子妃娘娘,请娘娘定夺。”
“郭宫尹怎么说?”紫草问的是詹事府詹事郭照。
“这……”录事眼神闪烁,又说了一遍:“有劳王司闺禀明太子妃娘娘,请娘娘定夺。”
紫草一脸高深莫测地看了录事好一会儿,把人看得心里发毛,才答应:“好吧,我这就去回禀娘娘。”说完就拿着名簿离开府司。
录事在门外一直看着紫草,确定她是真的往丽正殿走才松了一口气。
紫草拿着名簿回到丽正殿,在书房里找到王妡,香草也在,坐在桌边吃着一碟白白的果子,看到她进来立刻招呼她一起来吃。
“苗掌食做的新式样的果子,特别暄软,娘娘刚刚吃了都说好,快来吃。”
“你把娘娘的果子吃完了,娘娘吃什么?”紫草没好气儿地白了香草一眼,“你瞧瞧你,人都胖了一圈了。”
香草鼓着脸说:“娘娘说了,能吃是福,你太不惜福了。”
紫草懒得理她,跟王妡行了礼,说道:“承恩殿的存安把吴姑娘带走了,去了春华园的小屋。”
王妡颔首表示知道了。
紫草看了一眼手上毫无问题的名簿,心头一阵火气,没忍住,愤慨道:“姑娘,太子也太……不知所、谓了……”
虽然气得下意识换回了昔日对王妡的称呼,却到底知道今日不同往日,大殿再空旷再大也不是可以肆意说话的幽静轩,她自觉把声音压到了最低。
她为自家姑娘感到不值,太不值了。
在吃东西的香草也放下了手中的果子,顿在了王妡身前,仰头看着她,带着委屈小声说:“姑娘,你为什么要故意促成太子和那吴……什么的私会啊?”
太子在东宫里背着太子妃私会她的表妹,这事太让人恶心了。
王妡轻弹了一下香草的额头,说道:“他们早就有了首尾,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有什么好委屈生气的。”
“可是……”
王妡笑了,是那种发自真心的愉悦的笑容,说道:“你们难道不觉得,他们现在越是热烈情浓、甜蜜恩爱,之后就会越痛苦越难受么。”
紫草和香草对视了一眼,更心疼自家姑娘了。
晡时前一刻钟,吴桐终于回来了丽正殿,王妡细瞧了瞧她的模样,脸颊红润、嘴唇微肿、眼角眉梢蕴着几分媚色,衣裳倒是整齐的,只是有几块地方皱了些,不过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唔……
以萧珉的速度若是……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哦。
王妡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也故作没看见吴桐一瞬间闪躲的眼神,在仪仗的簇拥下带着吴桐出了丽正殿,与等在前头的萧珉一道进了宫。
临仙阁的中秋宫宴热闹非常,帝后坐在主位上,宫妃和宗室王公轮番上前给二人敬酒,庭中教坊舞伎飘飘起舞,丝竹之声悦耳动心,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
礼仪官来报吉时到了,庭中早已摆好了香案,由澹台皇后带着所有的女眷一道拜月祈福,男子们陪着梁帝在阁中观看。
拜月之后再回到阁中,平郡王府的老王妃在儿子儿媳的搀扶下起身,然后拜下,对帝后道:“圣上,娘娘,今日中秋佳节,合该人月两团圆。老身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圣上和娘娘应允。”
“婶母请起,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礼,”梁帝问道:“婶母说的是什么事?”
老王妃说:“是为了烨儿的婚事。老身为烨儿相中了一户人家的闺女,想请圣上为烨儿和那姑娘赐婚。”
楚王萧烨无奈地站了起来,走到老王妃跟前。
梁帝哦了一声:“婶母为九弟相中了谁家的闺女?”
老王妃说:“是翰林院图画局勾当吴肩龙家的嫡四女。”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皇后下首第一席,那是太子妃所在的席面,老王妃口中说的吴肩龙家的嫡四女就坐在太子妃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