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毋蒙部聚集而居的一个村落里, 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喊。
那叫喊声持续不断又高亢,传了开来, 把不远处另外一个村落的人惊醒, 陆续有灯火点燃。
“爷爷,你也醒了, 我听到有惨叫的声音。”年轻的汉子快步走到村长住的木屋,村长正好出来。
陆续出来不少人都聚在了村长屋前,一个中年汉子说:“还在叫,不是我们村。”
另一个中年汉子说:“听声音好像是沙车村那边儿传来的。”
最强壮的青年爬上村落中最高的碉楼, 朝沙车村的方向看过去,只有零星几点灯光。
“沙车村看起来像是出事了。”青年爬下来, 问村长:“我们要去看看吗?”
村长想了想,说:“一个部族的, 该去看看。”
离村长最近的中年汉子就组织起来, 点燃火把,带上柴刀和弓箭,选了二十来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由中年汉子带头往沙车村走。
到了沙车村外围, 惊叫声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凄厉的哭喊声,中年汉子让嗓门最大的小伙子朝村里喊话, 让里头的人把村落的门打开,喊了好半晌都没有人应。
“屋泥大叔,现在怎么办?”小伙子问。
中年汉子想了想, 说:“把门撞开吧,沙车村肯定是出事了。”
几个高壮的小伙子就把手里的火把递给旁边的人,准备合力把沙车村的大门给撞开。
他们抱着手臂退后几步,喊着一二三,一齐合力往前冲,冲到村门前就听“吱呀”一声,门,居然从里面打开了,他们收势不急,一路冲进了沙车村里面,冲进去好十几二十步才绊到了什么东西,摔倒了。
他们摔得有点儿懵,撑着起身,撑到一半发觉手底下的触感非常奇怪,这时候其他人也都进来了,火把的光一照,他们手撑着的居然是人!
不对,是死人!
“啊——”有胆子不那么大的小伙子身体猛地一弹,摔到旁边的地上,指着满地的尸体话都说不出来了。
屋泥皱着眉,问来给他们开门的两个妇人:“都死了?死了多少人?沙车呢?”
其中更年长的妇人说话,声音里满是惊恐,说话都颠三倒四的:“丁农、对丁农晚上,发现她男人不在屋里,就出去,就尖叫,尖叫你知道吧,把我们都叫醒了……她然后就发现她男人死在了外头,还有好多人都死了。沙车村长也死了,村长也死了,都死了,死了……”
“沙车也死了?”屋泥不敢置信。
“村中的男人都死了,都死了……”妇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哀嚎:“都死了啊,都死了……”
另外那个年轻一些呃妇人抱住她,两人痛哭,很快村里剩下还活着的女人都聚集了过来,仅留下几个在一间大屋里看着村中的孩子们。
屋泥不再多问,省得再刺激了幸存的女人们,他让两个青壮回村里报信,让村长再派些人过来帮忙,其他的年轻人们帮忙去收殓尸骨,他劝着女人们回去孩子们在的大屋里呆着,有他在外头主持大局。
青壮们把沙车村里横七竖八的尸体都先搬到村里的大空地上,四下再找找有没有漏掉的。
“屋泥大叔,你看这个。”一个青壮手里拿着一包草给屋泥看。
屋泥看过后,说这些都是能致人昏迷的草。
“我在酒窖里找到的。”青壮说。
屋泥去大屋问过最年长的妇人,得知沙车村今日因有老者高寿,全村人都一起喝酒为老者祝寿,便神色凝重道:“恐怕歹人是在酒里加了这个草的汁,让喝了酒的人都昏过去,然后残忍杀害他们。”
沙车村的女人们都在准备酒菜,且女人是不被允许与男人一道喝酒的,男人们喝了酒,晕晕乎乎以为自己喝醉了,实际上是中了草药的毒,回去倒头就睡。女人们累了一天也睡得很熟,歹人就深夜将沙车村的男人都杀了。
“他们一定事先藏在了龙林!”妇人恨道。
石门蕃部笃信龙神,每个部族每个村落都祭祀龙神,龙神住在林中,所以每个村落以东的地方都有会他们祭祀的龙林,从龙林可直达村落。
在石门蕃部的文化中,女人要为龙神准备祭品,但是不可以祭祀龙神,更不可以进龙林,否则就是对龙神的亵渎。屋泥听了妇人的话,带了几个人前往沙车村的龙林查看。
“屋泥大叔,你看。”一个走在前头探路的青壮手上拿着一柄沾血的刀跑回来,屋泥一眼就看到了倒上马壶部的标志,青壮又说:“那边的祭坛还有好多刀。”
屋泥急急走过去,果不其然,祭坛上横七竖八地丢了好多沾些的刀,
这是……这是对龙神的不敬啊!
屋泥气得发抖,吼道:“马壶部,我跟你们势不两立!”
青壮们也都露出愤怒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