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经年未醒
时间:2022-05-07 09:12:20

, 就是官家发话都不好使。

  朝堂上人人自危,不敢说话。

  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就绝对清白让人抓不住把柄。

  再说绝对清白也没用, 上位者说你有罪你就是有罪,君要臣死,臣不死是为不忠。

  本朝这样的事情还少么。

  “吴大相公,您快想想办法, 再这么下去,这朝堂哪还有咱们说话的地方, 就快变成皇后的一言堂了。”枢密副使阮权说着说着就捶桌子,相当痛心疾首了。

  审官西院知院事柴蕤失望摇头:“无论是蒋相公还是严学士, 官家就任由他们被皇后下狱, 半点儿不作为,也太过软弱无能了。”

  “柴知院,慎言!”吴慎沉声警告。

  柴蕤僵了一下,端起茶盏低头喝了一口掩饰不自在。

  “吴大相公, 在下倒是有些赞同柴知院的话。”阮权说道:“皇后专横跋扈,官家却无力管束,实在是……”

  阮权摇头, 其他人也跟着一起摇头。

  朝政本就没女人什么事,皇后能强行插手干政,可不就是官家无能么。

  吴慎重重放下茶盏, 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过来,说道:“各位,这话就不必再说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蒋图南他们二人救出来,遏制住皇后的势力,否则,焉知他日下狱之人就不是我等。”

  “吴大相公说得对。”知制诰储象翁愤慨道:“皇后如此倒行逆施,该受尽天下人的口诛笔伐才对。”

  众人立刻懂了,纷纷说储制诰说得对。

  “各位。”阮权最后说:“当年王准那老匹夫能在先帝手中将沈震救出,今日咱们就能将蒋、严二位相公救出。咱们决不能让皇后和士族的奸计得逞。”

  “对,对,说得对。”

  -

  凌坤殿里,也有一场对话,是王妡和王准。

  王确也在,只不过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插话。

  “把严士任下狱,实在是一步臭棋。这么做,非但堵不住悠悠众口,反而会激起士林文人的愤怒,届时口诛笔伐,得不偿失啊。”王准道。

  “不抓严士任就没有口诛笔伐了?”王妡反问。

  “名声呢?不要了吗?”王准说:“如此行事,朝野内外能有多少人信服你,殿、下!”

  王确倏地睁大眼朝父亲看去。

  “女人掌权,你们男人真的会信服吗?计、相!”王妡针锋相对。

  王确睁圆的眼睛有朝女儿看去。

  王妡王准对视,此刻两人不是祖孙,而是君臣。

  “父亲,姽婳……”王确很懵,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该怎么劝才好。

  王妡给王确到了杯热茶,又把手边的一碟果子放在他手边的桌几上,意思很明显,请他暂时不要说话。

  然后再坐回去,对王准道:“计相,你答不出来,是么。”

  王准的确答不出来,只能沉默以对。

  “计相,你不觉得跟我说什么‘名声’很可笑么?从我要夺权开始,我就注定不会有什么好名声。我是女人,我知道这条路不好走。”王妡一只手撑在腿上,身子微微前倾,紧紧盯着王准的双眼,不紧不慢说:“我不需要道貌岸然之辈的信服,我需要的是……他们恐惧。”

  她又坐直了,微笑着说:“没有什么比恐惧更能轻易掌控人心的了。怕我,才不敢轻易冒犯我。怕死,才会明白何为谨言慎行。”

  王准无言以对。

  王准是标标准准的士大夫,受的是君臣父子的教育。他有野心,也只是家族繁茂传承不绝的野心;他有偏私,也不过是古往今来一般朝臣的那种结党贪墨的偏私。

  他对自己的定位从一开始就是做一个不忠不奸的权臣,自成一派,与朝中其他党派与皇权互相制衡,为家族谋求更多的利益。

  他不理解王妡怎么会孳生如此大逆不道的野心,甚至在一开始察觉时想到不是帮忙而是打压,只不过他察觉得太晚了,王妡已然成了气候。

  就像沈震被冤要处死一事,他一开始为多方考虑,并没有出手救人。王确为了沈震四处奔走到处碰壁,他做的是训斥王确死脑筋、不顾全大局,若不是后来王妡在暗中推波助澜,把萧珉也拉近局中,他应该会一直袖手旁观。

  但不能说他袖手旁观就是错的,没有那么非黑即白,他有他自己考虑,他是一个合格的家族族长,也是一个合格的朝臣。

  所以,他不理解王妡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这很正常。

  倘若王妡是男子,或许王准又不是这个态度了。

  “祖父,”王妡收起无意泄露的一丝戾气,又恢复成面无表情,说道:“我一直觉得祖父是个聪明人,不要让孙女儿失望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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