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皎很委屈,眼泪都到眼眶了,向吴桐看去一眼,随后朝萧烨低喊:“母亲也是女子,母亲怎么就受得?”
萧烨一哽,吴桐看向他,目光凉凉,萧烨顿时头大。
他吭哧了半晌,吭哧出了一句:“你母亲不同。”
“母亲怎么就不同了?母亲难道不是女子吗?”萧皎很不服气,也很委屈。她感受得出,吴桐该是同意她的想法的,可父亲不同意。
她从小到大,父亲也没怎么教过她,虽说给她请了不少西席,可西席终归不是父亲啊!
她难得跟父亲提出一次请求,父亲却不答应。
越想着就越委屈,眼泪控制不住滚出了眼眶。
萧烨一看女儿哭了,头都大了。
他最怕就是女人哭,若是他后院的姬妾或者是外头的红颜知己在他面前哭哭啼啼,他能把人冷着好长一段时间,直到人长教训了。
可现在哭的是自己的女儿,他又不能随便甩袖走人,于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好说话就好好说话,没事儿哭什么!”
他这一说,萧皎哭得更厉害了。
萧烨更慌了,转头向吴桐求救。
吴桐好像发现了除了武力之外制住萧烨的办法。
哦豁。
“好了好了,别哭了,先起来吧,跪着膝盖不疼吗?”吴桐示意侍女去把萧皎扶起来,又让人去打了温水来让萧皎净面。
“谢、嗝、谢母亲。”萧皎哭得都打嗝了,顿时脸通红,害臊得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吴桐等她顺过气了,再说:“你要想去,那就跟着一块去,只是这一路上甚至到了江宁府怕都没有在家里舒坦,你自己想好了?”
“母亲,我想好了,我要去。”萧皎坚定说道。
“谁同意你去了?”萧烨不爽低吼。
萧皎扁着嘴委屈。
“我同意的,怎么了?!”吴桐挑眉。
萧烨深呼吸:“吴桐,你讲点道理好吧,皎娘一个女孩儿怎么能在外头乱跑,还千里跋涉,又不是野丫头。”
吴桐说:“有道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让孩子去看看不同的风景,体验不同的民情,有什么不好。再说,女孩儿怎么了,女孩儿就该被死关在家里?这都是你们男人想出来的剥夺女人各种权利的无耻招数。”
“你不要无理取闹。阴为虚,阳为实,阴为柔,阳为刚,阴为内,阳为外,阴为静,阳为动。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萧烨道。
“那我就大胆说,女人要有钱有田,活得自在,真没你们男人什么事儿。就说传宗接代吧,也是你们男人着急,因为你们不会自己生孩子。我们女人生了孩子也不能跟我们姓,还要被埋怨不能男孩儿。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前转一圈,拼死拼活还得不着好,你说图什么。”
萧皎被吴桐这一大段话给冲击得整个人晕晕乎乎。
接着吴桐看着萧皎,对她说:“接下来我的话你可能不爱听。旁人不说,萧皎,你亲生母亲,那是外头夸赞的一等一的贤良人,可她过世过年了,还有人说她不能为王府添上一个嫡长子。你的亲生母亲,操持王府中馈,把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扶持她不成器的兄弟,生生燃烧了自己。外头人的确是交口称赞其贤良,但要你选,你是愿意过你亲生母亲那样的日子,还是愿意过我这样的日子?”
还晕着的萧皎张着嘴,眼中一片茫然。
“暂时想不明白就不要选,你还小,多的是时间思考。”吴桐说道:“其实,你比你亲生母亲或者是我,起点都高,手中握的牌都要好,关键看你怎么打。”
萧烨忍不了了,打断道:“吴桐,你别教皎娘这些乱七八糟的。她不是你,也不是她亲生母亲。”
吴桐耸耸肩,不教就不教。
“我们五日后出发,你要去就收拾自己去收拾行李。”吴桐瞟了一眼萧烨,“放心,你老爹拦不住的。”
“谢母亲。那儿先告退了。”萧皎行了个礼,刚出正堂就听到里头一声吼“谁是老爹!”,忍住笑,脚步轻快地朝自己住的小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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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下的钦差队伍里要另外带个家眷,总得跟皇后汇报一声。
王妡听了吴桐的说法,颔首同意:“你自己安排好就行。”
吴桐应是。
“那个孩子……”王妡回想了一下萧皎的模样,发觉想不起来,遂作罢,问道:“对婚事有没有不满?”
吴桐说:“楚王和苏家人都挺满意这门婚事。萧皎嘛,最开始好像也挺高兴的,上巳节后就没看出高兴不高兴了。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见面不如闻名。”
王妡“嗯”了一声,对比并没有更多的关注,对吴桐道:“待会儿闵廷章过来,跟你说说江宁府的情形,到了江宁府不必忙着行动,先站稳了脚跟,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