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慎哑口无言。
王妡:“哦,审刑院、刑部、大理寺、御史台行动倒是挺快,仅半天功夫,就把沈家人全部抓了下了台狱,一天功夫就把沈家抄了,连块木板都不留下。”
被点名的几部主官亦各自尴尬。
“萧珩是不是谋逆,查清楚查明白了,自然就有公道了。”王妡说:“尔等在此争论,不如去收集证据,只要你们能证明萧珩谋逆或没有谋逆,我就给你们一个公道。”
这……
叫他们都去查,是什么意思?
独孤容秀起身说道:“启禀殿下,此案德阳王主动请缨,到底兄弟情深,臣便将此案托于德阳王全权负责了。”
兄弟情深?
说的德阳王和罪人萧珩?
独孤容秀不愧是著名骑墙派,谁强都投谁,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让其他人自叹弗如。
“如此甚好。相信德阳王会秉公执法。”王妡目的达到,将此事翻篇。
判刑部尚书甘陈还有话说:“可是……”
“甘卿是不相信德阳王会秉公执法吗?”王妡微偏头看着甘陈问。
甘陈说:“臣自然相信德阳王的公正,只是罪人萧珩一案牵涉甚广……”
王妡打断道:“那就由甘卿从旁协助德阳王,此事不必再议。”
独孤容秀对甘陈投去一个嘲讽的笑——偷鸡不成蚀把米吧,萧珩案就是个烫手山芋,现在谁不是避着走,就你话多,摊上事了吧!
这两人一个在审刑院,一个在刑部,上报朝廷的案子都是大理寺审理、刑部复核定罪然后审刑院覆议,独孤容秀掌审刑院的这些人推翻了刑部定罪的案子,与判刑部尚书甘陈早不对付了,抓到机会当然要好好嘲笑一番。
甘陈也没想到好端端就把自己搭进去了,在联想到之前皇后授了楚王刑部尚书职,前头还没个“判”字,他不得不怀疑皇后是不是在针对自己。
然而他做事一贯小心谨慎,属于清流得不能更清流的中立派,他实在想不通自己能有什么地方招皇后的忌讳。
“甘卿?”
“臣,领旨。”甘陈不情愿也得起身行礼情愿。
王妡略颔首,示意甘陈坐下,对在座众臣说道:“秋收在即,秋税敛征,还有冬季兵役劳役之事,需提上日程。往年秋税总有或大或小的纰漏,不知诸卿有何解决良策。”
秋税征收乃一年之重中之重,其他的事情都得为其让路,萧珩案也不例外。
在座的大臣们再对皇后一言堂不满,在谈及秋说之时,没人再能把话题又转回去。
议完事,众臣告退,时间已经是下晌,可以直接下值不用再回公廨。
从庆德殿里出来的朝臣三三两两分做几派,各自出了宫。
甘陈本独自一人走,他心里别提多郁闷了,好端端摊上个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搁谁身上都郁闷。
果是妇人,小肚鸡肠。
女主当政,大梁要完!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大骂,忽然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肩膀,他嗷了一嗓子,差点儿没被吓死。
“子列兄何故一惊一乍的?”拍他的人笑着问道。
甘陈回头,见是史安节,不由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史兄,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史安节道:“子列兄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何必怕吓。”
甘陈僵硬了一瞬。
他刚刚在心里大骂王皇后,被人拍了肩,还以为是皇城司的来抓人。
虽然皇城司总不至于连他心里的想法都能知道,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指不定皇城司的会妖术,要不然怎么鸡毛蒜皮的事情他们都知道。
说不定,会妖术的就是王皇后,否则几万禁军为什么会让她如臂指使,还有沈家军。宫中不还养了个国师天玑子么。
“在下正为罪人萧珩的案子发愁呢。”甘陈不动声色地解释:“当初定罪的是官家,现在官家是个什么情形大家都不知道,皇后却要为罪人萧珩平反,这……”
史安节道:“这案子反正是以德阳王为主官,皇后都说了,子列兄是从旁协助,一切听德阳王安排就行。”
“史兄你说得轻松,德阳王是个什么态度犹未可知,在下心中总是没底。”甘陈真情实感地烦恼。
“子列兄可听我一言?”史安节问。
甘陈说:“史兄但说无妨。”
史安节道:“我以为,德阳王的态度不重要,重要的是官家对罪人萧珩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