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晓晓把鼻头画尖了点。于是一根竖线变成了一个三角鼻。
她自己绘画水平和傅元宝一样拉跨。她装作无事发生,火都消退了些,把纸往自己身后一塞:“怎么了,我就随便画画。我没学过画画,第一次尝试水平不够,很正常。”
“我可以水平不够,你不可以。”桑晓晓用理直气壮的语气说着这世界上最无理取闹的话,“你怎么也得画出点东西来。”
傅元宝:“我觉得我画不出东西。”他好好做个生意招惹谁了,非要学什么画画。
桑晓晓提高声音:“你学不学?你怎么连画画都不会!”
傅元宝不想争这个问题,想收了这些作话工具。没料到手上一动作,第二个画暴露在桑晓晓眼前。第二幅画完全没有比原先的第一幅好多少。
同样是毕加索画风,就差把眼睛画在额头上。
桑晓晓看着画,深深倒吸口气。她拿着笔上前,硬生生把上面的人头发上画了几道线,然后在边上写:“女版傅元宝。我才不信这画的是我。”
傅元宝:“……那也不可能是我。”他才没长那么寒碜。
傅元宝抽出桑晓晓的笔,干脆把这张纸扯了。再第三张纸上落笔。他画起了火柴人,然后在叉腰的火柴人脸上写了个“美”字,又往边上写了个“桑晓晓”。
神韵非常到位。
他点评:“我这回画对了,这才是你。持美行凶。”
桑晓晓张了张嘴,想要再说傅元宝两句,又觉得傅元宝这次这张词确实是在夸她。同样是说话,傅元宝半点不像傅帆。傅帆是说他以为桑晓晓想听的话,而傅元宝是不知道在说点什么。那些话明明该让她很恼怒,但她恼怒之下又会觉得……并不讨厌。
对比之下,桑晓晓又想到。
傅元宝绝对不会让她去买饮料。
傅帆看似是对女孩子很尊重,对人态度极好,骨子里却不是。他对女性的态度是轻慢的。他不在意她们,看不上她们,觉得女孩子或许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只有心里头这么想,才会在细节处体现。
沉溺于他的妥帖中的女孩,却未必能最早一步察觉到这种问题。
桑晓晓思考着。傅元宝在边上看桑晓晓没什么反应,便在持美行凶的桑晓晓身边又画了一个他自己。同样是一个椭圆的头,头发都没有,脸上写了个“俊”。
外面很多人说他长得俊,这不是他自己瞎编的。
他没有画叉腰,而是画两根线横在胸前,再在边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傅元宝”。
两人都画上去了,总得来点背景。地上来些小花,空中来点云彩,天上再来个太阳。到后头阳光明媚,小花丛生,角落里增加了个日期落款。
傅元宝很久没画这么幼稚的画,觉得很是有趣。
桑晓晓回过神,发现自己面前出现了一张幼稚园画。幼稚到如果是个孩子画的,在里面加个小人,完全就是一家三口。
“你幼稚不幼稚?”桑晓晓问傅元宝。
傅元宝很满意:“我觉得挺好。我本来就不擅长画画。这画我要是拿给小奶奶或者家里不管谁,他们肯定都认得出。完全不会想到别的人。”
就很有道理。
桑晓晓看着画好一会儿。
对比产生美,看在傅帆的情况下,她觉得傅元宝确实属于可以值得信任的人。一个在他们两个一起住了那么多天,完全不会有任何让她不适,让她排斥的行为存在。
他对于人的尊重,算是真正的尊重。哪怕是以前总想着利益互换,哪怕是看人说人话,看鬼说鬼话。不问出生不问性别不问贵贱,某种程度上一视同仁。
“裱起来,挂墙上。”桑晓晓决定将他的画公开处刑,“就挂在我给小奶奶写的字贴边上。”
傅元宝:“……”现在撕掉画来得及么?
第112章 新年快乐,我的未婚妻……
最终这幅画还是挂到了墙上。它不仅被挂到了墙上, 还被当成字画一样,认认真真的被裱起来。裱画的框是铜相框,如果不是傅元宝实在看不上, 这幅画桑晓晓都想给它镀上一层金。
丑是丑了点,但确实很有意思。
别说小奶奶了, 秦蓁路过也笑, 宋姨路过也笑,王叔路过的时候很想不笑, 但实在没忍住,只能颤着唇假装无事发生。
裱框之后的画看上去还是幼稚,但要是陌生人过来看到这幅画,总会觉得或许是某个大家所画。如果不是大家所话, 又怎么会被特意拿来裱框上墙。
桑晓晓路过,抬头看向墙上的画。
今年过年桑家依然会到傅家来, 两家人一块过年。秦蓁已经将窗花贴了起来,将红灯笼挂了起来。屋子里和去年一样, 已经充满了过年气味。宋姨准备好的吃食陆陆续续已经将半成品放在厨房的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