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这么大个人,连个孩子都看不住!”夏母横眉怒对地呵斥叶早,声音大得震耳欲聋,“早知道我就自己去了,最少不会摔到我乖孙子。”
“奶,我没有摔跤,是有人打我!”在饭厅跟两个哥哥吃肉包子的夏宇颠颠儿地跑过来,油乎乎的两只手往叶早身上抹,拿起沙发上的鸡毛掸子递给夏母,“这个老妖婆都不帮我,奶奶打死她!”
夏母接过鸡毛掸子,在夏宇的脑袋上揉了一把,宠溺地夸赞道:“真是奶奶的乖孙子,快去吃肉包子,奶奶收拾老妖婆。”
夏宇得意洋洋地冲叶早吐了吐舌头,转头跑了。
“叶早,你什么意思?”夏母变脸比翻书还快,上一秒慈眉善目,下一秒凶神恶煞,恨不得把叶早生吞活剥了,“学会撒谎了?你不是说小宇是摔跤吗?老实交代,是谁欺负我小孙子?”
“没人欺负他,就是摔了一跤,”叶早坚持道,“小孩子有个磕磕碰碰不是很正常吗?”
夏母哎呦一声,扯着嗓子嚷嚷:“叶早啊叶早,这才过多久,狐狸尾巴就藏不住了。”
正吵着,夏锋和夏父从外面回来。
夏母看到儿子,红着眼眶扑过去,一把抓住夏锋哭诉道:“儿子,你回来得正好,快瞧瞧你的好媳妇,跟外人合起伙欺负你儿子!”
不明情况的夏锋叫来夏宇问话。
在家谁都不怕只怕他老爹的夏宇,唯唯诺诺地躲到夏母身后,伸出擦破了小块皮的手给夏锋看,“有个坏女人欺负我,婶子也不管我。”
夏母看到夏宇受了伤,惊呼一声,“哎呦呦,我的小心肝啊,怎么搞成这样了?”
夸张得仿佛夏宇是断了一条胳膊。
着急忙慌地找出红药水给小孙子处理伤口。
叶早小声嘀咕:“赶紧擦药,不然伤口自己愈合了。”
夏母耳朵尖,听到叶早的话,气得捶胸顿足,“儿子,你听听这是人话吗?果然不是亲生的,她一点不心疼。”
夏锋加班到现在,本来就累得不行,被夏母一吵吵,更是头疼欲裂,揉着额角问叶早:“到底怎么回事?”
质问的语气。
叶早太累了,“不知道,我先回房休息。”
夏母追在后面,“这么早睡什么睡,快去把衣服洗了。”
叶早头也不回地上了楼,嫁过来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甩脸。
“儿子,这就是你说的好脾气?”夏母十分不满,觉得儿媳妇就该为这个家当牛做马,而且不能有任何怨言,“三个孩子给她教,早晚得废了,还是我表姑妈那个小闺女乖巧……”
见人又提这茬,夏锋很不耐烦地打断她:“回头再说,我先洗澡。”
要我退婚的是你,要我娶叶早的还是你……
夏锋往头顶浇了一瓢凉水,驱赶这两天脑海里怎么都抹不去的身影。
女孩儿缓缓地抬起伞檐,昂着头看他,唇红齿白,面无表情。
仿佛一朵天山雪莲,激起他的征服欲。
回到房间的叶早,无力地靠着门板滑坐下去,将脑袋埋在两膝之间,紧紧地抱住自己。
在这个家里,不管她怎么努力,永远都只是个外人吗?
有时候她真的好羡慕小妹,想干嘛就干嘛,随心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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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干嘛就干嘛的叶晚,一大早被李梅喊起来,幸灾乐祸:“老三媳妇,我给你说,你完了!你这次真的完了!”
叶晚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是李梅那张满是疙瘩的大饼脸,吓得她身子往后仰,倒回了床上,翻了个身继续睡。
“你昨儿个看电影的时候打夏副厂长的小儿子了吧?整个厂子都传遍了,你胆子真大,不怕夏副厂长给你穿小鞋?不是嫂子咒你,这次主持人选拔,你肯定没戏了。”李梅心情好,不跟叶晚一般计较,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他一个生产副厂长还管厂办的事情?”叶晚不担心。
“官官相通,你知道个啥?”李梅拿起桌上叶晚写的主持词,随手翻了翻,很不屑地放回去,“最近食堂在招洗碗工,我帮你问问?”
“不用。”叶晚坐起来,眯着眼睛,从枕头下面摸出皮筋,胡乱地把头发扎起来,清清爽爽的,很好看。
夏锋那个人最喜欢做面子工作,她既然已经交了报名表,整个厂办都知道她要参加主持人选拔,他就不可能明面上加以阻拦。
不然太影响他的对外形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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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副厂长,这里有份报名表,主任让我拿来给您过目。”厂办李秘书趁午休人少钻进夏锋办公室,一边从文件夹里拿出报名表,一边观察夏锋脸上的表情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