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城担心地上太热,叶晚坐了会生病,就让她坐在自己的鞋子上。
宋城一来,满眼都是叶晚,而夏锋从头到尾就像没她这个人似的。
“儿子,叶晚拿捅砸我不说,我一把年纪不想跟她计较,她还欺负小宇,你看把孩子吓的。”夏母哭着控诉道。
夏宇配合地趴在夏锋肩头上呜呜呜地哭。
夏锋安抚地顺着他的后背,眼睛越过夏母看向叶晚。
叶晚不卑不亢,抬起俏丽的下巴,“自己老妈自己儿子什么德行,夏副厂长应该比谁都清楚吧?实在不清不楚,也可以问问大伙,咋地?还想装聋作哑仗势欺人不成?”
仗势欺人这个词用得很妙。
夏锋眸光微动,脸上神色立马有了变化。
“好了,误会一场。”他最在意就是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儿子……”夏母不甘心,叶晚那个死丫头都欺负到她头上了,要是就这么算了,她以后还怎么在家属院做人。
“妈,我走到今天不容易,你也该为我多想想,”夏锋小声提醒夏母,“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夏母生了三个女儿才得来夏锋一个儿子,三个女儿都嫁人,泼出去的水,没一个靠得住,她跟老头子现在挨着夏锋。
如果儿子工作上有个闪失,他们一家老小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这些道理,夏母都懂,咬碎了后槽牙往肚子里咽,一手牵一个孙子准备回家。
“等下,”叶晚把人喊住,咄咄逼人,“走什么走?还没道歉。”
“你……”夏母刚要说话被夏锋摁住,后者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将小儿子放到地上,轻轻拍他的后脑勺,语气温和:“给小姨道歉。”
众人:看,这才叫格局,领导就是领导。
不管怎么闹还是顾及两家关系,足以见得夏副厂长对自己媳妇的疼爱程度。
而叶晚……就有点蹬鼻子上脸了。
夏宇道完歉,夏锋把人抱起来,跟夏母他们一块回家,走出好远,他回头喊叶早。
叶早提上水桶,扶着自行车追上去,太着急,捅掉地上,夏锋头也没回,夏母骂了几句。
回到家,夏母关上大门,劈头盖脸对叶早又是一顿臭骂。
夏锋让三个孩子上楼去学习,自己坐在客厅看报纸,直至听到一声脆响,他望过去。
叶早捂着脸,抬起头,一滴泪珠从她眼角滑落。
夏锋收回视线,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她越来越爱哭了。
“一天天就知道哭,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婆子怎么欺负你!”因为叶晚,夏母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就统统撒在叶早的身上,声尖刺耳。
夏锋将报纸扔茶几上,厉声呵斥:“消停一会儿行吗?吵死了。”
“儿子,你吼我干嘛?都是这个不省心的臭婆娘,吃我们的用我们的,胳膊肘还往外拐!”夏母不依不饶,说哭就哭,捶胸顿足,“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了?自己亲儿子啊,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有了媳妇忘了娘,我,我死了算了!”
说着,就要往墙上撞。
夏锋从后面把人抱住,横眉怒目地看着叶早:“给妈道歉。”
叶早咬着嘴唇,不敢相信地对上夏锋的视线。
“道歉。”夏锋加重语气重复一遍。
“叶早,别忘了你妈每个月的药钱都谁出的。”夏母提醒叶早。
叶早死死地攥着拳头,指尖包裹在掌心,整个人已经麻木到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埋着头,从牙缝里挤出“对不起”三个字。
夏母这才满意,呵地笑出声,满是嘲讽,“都几点了?快去做饭,你要饿死我们啊。”
叶早往厨房走去。
“哦,对了,”夏母最后补充一句,“晚饭你就别吃了,不给点教训不长记性。”
叶早抿了抿嘴,什么也没说,用手背狠狠地擦掉脸上的眼泪,眼角余光瞥向夏锋。
只要她跟夏母发生冲突,他永远都是这样,站在边上默不作声。
他越是这样,夏母越是肆无忌惮,越变本加厉地蹉跎自己儿媳妇。
所以说婆媳关系的好坏,男人的态度至关重要。
丈夫都不重视自己,想都别想婆家其他人尊重你。
就这一点,宋城不知道要比夏锋好多少倍,他宁愿自己不吃饭,也绝对不会让叶晚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