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砚决定还是在此处暂且休整,他已经将昨夜遭遇刺杀之事派人告知了在加纳接应的二殿下阿维纳·隼,以及派人赶回大显告知皇帝赵闲。
如今到底是该继续前往加纳和亲,还是半路回显——他需要等待赵闲的回应,方可做出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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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沈青砚最后一次来落鸣居过后,霍景舒便开始行动,收拾行李准备盘缠。
她赶到茶楼‘悠闲阁’,霍景轩一眼便认出她,走近她喊道:“阿姐!”
霍景舒将胞弟带到‘悠闲阁’后院,眼中一片清明与坚定,“景轩,你还记得阿姐曾与你说过——阿姐有离开显都的计划。如今时机已成熟,阿姐打算这今夜便离开显都,归期未定。”
霍景轩顿了顿,“景轩记得。阿姐可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那位官人会放阿姐离开吗?”
“如今他暂时不再显都,这次是我最好的逃离机会,阿姐必须把握住。”霍景舒摇了摇头。
“好。阿姐到了别处可要常托人带信回来,景轩会替阿姐管理好这座茶楼。”
霍景舒欣慰的笑了笑,“阿姐知道。对了景轩,阿姐托你保管的过所,现在方可交给阿姐了。”
霍景轩从袖口取出几张厚纸,递给她,“这便是几天前,有人来到茶楼交给我的。我谨听阿姐的吩咐,检查了是阿姐的名字,便立即收好。”
霍景舒确认过所无误后,渐渐心安了不少。
这次逃离显都的计划,过所是必不可少的。
如今过所已有,自己的卖身契早就在齐世子将自己送给沈青砚时已还给了自己,盘缠行李亦准备妥当,马车车夫柳月已帮忙雇佣,一切只待今夜到来。
霍景舒告别了胞弟,又去了趟庄子告别爹娘。若可以,她希望自己在另一个地方稳定下来后,再将爹娘接过去。
胞弟方可留在显都管理生意,将来自己可以做个随性随意,说走就走的女商人。她的志向便是如此。
今夜的月亮似乎特别的圆,亦无比明亮。
柳月踏着急促的步伐,手中却稳稳的端着姜汤,走向东院东厢房。
她在院子里徘徊了半响,又瞥见冒着热气的姜汤,心里急坏了,不知如何开口,却担心姜汤凉了喝不得。
柳月顿了顿,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屋顶,对一丝不苟的坐于屋梁上的沈二大声喊道:“沈二大人!奴婢煮了姜汤,您快下来喝点吧!”
沈二闻声低头看她,身子僵硬了半响,冷漠的神情开始瓦解。
他运功从屋檐飞下,如同一只轻快的燕子,随心而行。
柳月见他飞下来,连忙端着姜汤朝他走去,“沈二大人,奴婢见最近天气又开始转寒,怕大家伙受凉了不好干活却硬撑,便想为大家伙煮点姜汤,暖暖胃又驱寒!”
“这碗是您的!”她端着碗递给他。
“谢谢。”沈二接过姜汤,淡淡的说了一句感谢。
“不客气嘿嘿,您快喝吧!”柳月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笑容灿烂。
沈二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端起碗快速一饮而下,擦了擦嘴角的水迹,眼中带着笑意。
柳月接过他递回来碗,“那奴婢便不打扰大人休息了。”
语毕,她端着空碗转身快速没入走廊尽头。
沈二嘴角勾了勾,只当她是与自己相处有些害羞,不甚在意。
见他坐在院子的小石凳上擦刀剑,柳月从走廊尽头他看不到的角楼现身,望着沈二的背影,她苦涩的咬咬牙。
沈二,对不住了,是我们利用了你的信任。
夜深,东厢房内,霍景舒放下手中的笔,将自己所写的信折叠好塞入信封中。
柳月在门口逗留,左看右看,待大家伙都睡下后,连晚上守夜的下人也经不住她在姜汤下的迷药,睡得深沉。
她确认无清醒的人后,便推门而入,“姑娘,一切如计划得那样妥当!”
“好。”
霍景舒将信封放在书桌上,提起行李,和大包小包的柳月从后门偷偷溜走。
两人坐上马车后,霍景舒挑起马车帘子看着马车驶出落鸣居的巷子,心中竟不由的萌生了不舍与怀念。
再见了,落鸣居。
再见了,沈青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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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皇帝赵闲于金宸殿,接见从和亲之路途径的青州跑死了几匹马赶回来的沈五。
沈五拱了拱手,恳诚道:“陛下,沈大人托属下赶回来禀告和亲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