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妹小的时候胆子很大,性格也很活泼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越大越不可爱,一点都不好逗了。”二哥故意看了她一眼,叹息着摇摇头。
筱芫不服气:“为什么一定要可爱啊?我觉得我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不过想了想,她还是很好奇四五岁之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于是就问大姐知不知道。
大姐摇头,有点不确定道:“你小的时候我还在老家读小学,等我转到这儿继续读三年级的时候,你就是现在这样了,可能比现在更爱哭爱生气一点?”
被大姐这么一说,筱芫好像隐约有点印象了,大姐刚从老家下来的那段时间,还不知道因为什么和二哥打过几次架,没分出胜负;好胜心强的二哥还为此拉她和细弟站队。
那个时候老爸老妈不在家时,家里每天都是鸡飞狗跳的、整个屋子都乱糟糟那种;等老爸老妈要回家了,大姐二哥才开始急忙收拾好。
还好,也就是一个暑假的时间,大姐和二哥关系渐渐好了起来,她和细弟也不用为难站谁那边了。
四姐弟经常一块玩捉迷藏,那个时候港城的鬼片盛行,所以捉迷藏里经常是一个人扮鬼,另外几个人要小心不被鬼发现捉到。
筱芫记得那时为了不被扮鬼的二哥发现自己藏在哪,憋气憋了好久,大气都不敢喘,可谓是十分入戏了。细弟最小,所以经常会被他们先安排躲到洗衣机或者空米缸里边。
大姐和二哥还会拿被子,轮流包着她和细弟荡秋千,虽然没钱去公园、游乐园,但是他们那时候也有很多好玩的法子,也能玩得很开心。
“你以前胆子真的很大的,会在人来人往的马路边、很多人围观的工厂里表演给别人看,一边唱歌一边跳舞;要是有很多人给你鼓掌让你再来一首,你就会跳得更高兴。”
二哥笑着回忆道,说到兴奋的地方还忍不住手舞足蹈,“最好玩的是,你那个时候可能是从电视上学的,还会给自己报幕谢幕,说得有模有样的。当时好多人都跟咱爸妈说,家里以后说不定要出个小明星呢!”
筱芫听得有点窘迫尴尬,要命了,她四五岁的时候原来这么活泼外向吗?幸亏这会还没有智能手机,不然被拍下来收藏的话,就要成为她的黑历史了。
“哎,我还想等着看我妹妹能不能成大明星呢,好可惜。”二哥看她不好意思得脸都红了,还故意调侃道。
“我都不记得了,说不定是你骗我的呢?”筱芫嘴硬地反驳道,但是心里却有些相信了,因为上辈子老妈和她说过类似的话——
“都说三岁看老,怎么细妹你小的时候那么活泼外向,胆子也大,长大了却变得和你姐一样安静不爱说话了呢?”
四五岁之前吗?
这个时间……筱芫隐隐约约地猜到了自己性格变化的原因,在心底叹了口气。四五岁的时候在她身上发生的事,几乎已经是她挥之不去的人生阴影;也许她应该想办法去克服它。
毕竟,她不能总是躲在舒适区里;要想实现她的梦想,势必要到不同的陌生的地方,面对很多很多不同性格、也许好、也许坏的人,她得拔除掉阴影,让自己由内而外地强大起来。
筱芫决定去找找空间图书馆,看有没有心理学方面的工具书,尝试一下能不能自己解决。
而眼下,她首先要面对、应付的人,就是面前拉着脸对他们不理不睬的老人家,他们的奶奶。
中午吃完饭,筱芫拉着细弟,跟大姐二哥一起去小叔家向奶奶拜年。一进门,奶奶就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一看到他们就黑脸不说话,甚至还背过身。
屋内原本其乐融融的氛围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也过来拜年的堂兄弟妹们面面相觑,谁都不出声了。
“奶奶,我们来给您拜年了,祝您新年平安健康,大吉大利。”看奶奶这样子直接不给好脸色,是不可能会和他们好好说话了,更别说压岁钱。僵了好一会,筱芫心里呵呵,干脆无视她的脸色,直接走流程向她拜年,准备敷衍完直接离开回家。
反正只要她礼数周全了,谁也不能怪她做小辈的没礼貌、爸妈没教好。当然,出门的时候得好好表现一番被狠心奶奶赶出去的可怜模样才行,进来的时候邻居都在门外闲聊,看他们进去还八卦地凑近了,正正好适合她的表演。
大姐和二哥楞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二哥偷偷向她竖起了大拇指,然后拉着细弟也十分不走心地进行了单方面的拜年。
几姐弟走完流程,就准备离开回家了;结果还没出门,便被奶奶大声喊住:“诶!你们等等!你们爹妈会不会教孩子啊,怎么这么没教养?长辈发话让你们走了吗?果然是xx养的,看着就让人不喜欢,当初就不该……”
眼见着二哥气红了脸,怕他一个冲动又和奶奶吵起来,筱芫悄悄地拉了下二哥的衣袖。不管对错,晚辈这时候顶嘴,肯定又要招来叔伯他们的责骂,然后一个个上门指责老爸老妈没教好孩子;就像上回。二哥估计也是想到了,捏着拳头忍下了。
但是筱芫可没打算真的忍着、认下奶奶说的那些针对老妈的恶言恶语,于是,她特意扬高声音道:
“奶奶,您不是累得都要睡着了,所以才半天都没听到我们问好吗?我们就是担心您,想着不能让您费太多心神,所以才拜了年就打算离开,省得您还得在这坐着。啊,您不给我们小辈压岁钱也没关系的,毕竟您都劳累这么多年了,叔伯他们都还要您帮忙照看着,才能收您的压岁钱。
我们不用您照看的,怎么好等着收您的压岁钱呢?我们爸妈一向教导我们要敬重您,您居然觉得他们这么说是不对没家教吗?那我回去得和他们解释下,奶奶不喜欢我们敬重呢,得学着跟大哥他们一样没大没小一点,才能得您喜欢。”
她一通听着很有礼貌、实则夹枪带棍的讽刺的话啪啪砸过去,成功砸蒙了奶奶和屋里屋外的堂兄弟妹。
外头的邻居们安静了片刻,也开始嘈杂的议论:“当人奶奶的,这也太过分了啊。”“还说是她三儿子家不孝顺,分明是她……”“就是就是,我就说上次那事是那老的不对!”
奶奶也不知道是听没听懂,但应该至少听懂了压岁钱还有原来尊敬她是没家教那句话,因为筱芫看到她气得脸都通红了。饶是她就是故意晾着他们几姐弟、也不想给他们压岁钱,被气得不行,但那么多小辈看着,她还是没好意思真的完全不给压岁钱。
看着她像是被割肉一般,皱着眉从兜里掏出几张一元钱和两角钱、五角钱,嘴唇被气得微抖地让他们收下压岁钱就可以回去了,筱芫忽然感觉心底一阵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