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件事被沈越列为生平之最有勇气之事迹。
玉浮春和悦味轩在中秋之后相继开张,在江州府掀起了新浪潮,以前悦味轩在淮安只卖红卤,如今又增加了白卤,辣卤和糟卤,每天一开门便有食客登门,从早到晚不停歇,经常还没到关门就销售一空。
玉浮春则更加火爆,这可是江州府第一家甜品店,抹茶都是在工坊加工好才拿到店里,就连店里的人都不知道这些碧玉般的粉末是什么东西做的。
丁九儿把之前的大麦茶作为免费茶水在鱼庄和玉浮春供应,还用竹罐装了单独售卖,喜欢喝的客人可以卖回去自己冲泡。
徐文又招了两个账房先生,一个主管工坊的进出货物和记账,一个主管店面的材料进出和记账,他则负责总的盘账。丁九儿每月盘查,经常指出一些需要改进的小地方,其余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牙行的人终于寻到了一处不错的宅子,请丁九儿去看。宅子在江州府的上城区,比邻许多城中显贵,占地十余亩,是余杭一位富商修建的别院。
富商年事已高,长住余杭,膝下一子一女,儿子在京中做官,鲜少离京,女儿嫁在本地,富商便想将这处宅子出售了。
牙人吹的天花乱坠:“这宅子建的时候可是请了不少能工巧匠,前前后后修了近十年呢!就算是在咱们江州府也是数得上的名园!”
丁九儿看了看沈越,询问他的意见。
沈越可是进出皇宫大内的人,这园子虽然不错,但在他眼中也算不上出彩,便道:“要想称心如意还是自己建吧。”
沈越气度雍容,一看便知绝非等闲之辈,牙人何等精明,便道:“自己修建自然是可着心来的,可也绝非一年半载的事,要是等着入住怕是不行了!”
这正是症结所在,即便是自己修建也得先有处能安置的地方,沈越便又看丁九儿让她拿主意。
丁九儿漫不经心的问道:“这家主人如何开价?”
牙人一脸堆笑:“这处园子修建前后靡费了近万两银子,如今主家只要六千两就卖!”
丁九儿笑笑,没有应声,这园子如今也就值四千两,放着不住每年维护便也得几百两银子,主人售卖必然也会考虑这些,报价不会超过四千两。牙人向来喜欢夸大其词,说是主家要六千两,不知其中要抽出多少去。
沈越本想说价钱还算便宜,却被丁九儿暗中拽了拽衣袖,便心领神会的闭口不言了。
牙人见气氛有些冷场,便赶忙道:“若是两位诚心购宅,价格也可以再谈。”牙人见沈越衣着华贵必然不缺钱故而敢狮子大开口。
丁九儿自然知道牙人的想法:“不是我们两人购宅,是我购宅子,这位公子不过帮忙参看一下。”
牙人不着痕迹的转了转眼珠,暗自捏了把汗,这女子虽然笑语晏晏但一看便不是好糊弄的样子,正想着如何再说,便听她对那位公子道:“这人不是诚心做买卖,我们走吧!”
牙人赶忙作揖:“这位小姐,您且留步,我怎能不是诚心与您做买卖呢?这宅子确实就是贵些,不过主家也曾说了,可以适当议价!您看您觉得多少合适,我去帮您谈?”
丁九儿挽着沈越的胳膊向外走出,回头冷冷的笑道:“三千两,多一分也不用谈!”
牙人闻言气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却又不好发作,别提有多憋屈了!
上了马车之后,沈越才咂舌道:“你怎么想的,他要六千两你给他三千两?!”
丁九儿却道:“三千两这个价格很公道了。”她还觉得给多了呢!
沈越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他漫天要价?!”
丁九儿:“这宅子至多值四千两,主人若想尽快出售必然会在价格上有所让渡,他开口要六千两估计是看王爷不像差钱的样子。”
沈越闻言顿感受到了冒犯:“这刁民!”
丁九儿:“商人重利,见风使舵也是在所难免。”
沈越看着她道:“那你呢?”
丁九儿反问:“你觉得呢?”
沈越:“你自然不是!”
丁九儿:“这就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诚信经营方能长远!”
沈越:“那你觉得三千两银子能谈成吗?”
丁九儿抚了抚额:“估计谈不成。”
沈越沉思片刻后突然道:“你说牙行的人报价夸张,那为什么不直接找宅子的主人商谈呢?”
“可以啊,王爷,都知道绕过中间商了!”丁九儿看着沈越笑道:“这个主意虽好,不过既然已经先找了牙行,再绕过他们直接去找主家,就等于坏了行规。”
“更何况那处园子我也没有太相中,风雅有余气派不足,不太适合做府邸。”
沈越了然:“你想要大气的!”
丁九儿:“前院必须端正气派,方显我丁氏家风刚正,非投机取巧之辈。”
郭安便又按着丁九儿的要求去找,也托了一些其他牙行,其他牙行听了这件事后也知道丁家不是好糊弄的,也都实实在在的做买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