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时没有挽留:“好。”
池柔柔的目光擦过他的嘴唇,想索吻又不敢,只悻悻道:“晚安。”
“晚安。”
池柔柔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他。想问他究竟把姜奕怎么样了,还想跟他说自己今天捡了个人回来,但看到他眼神里难得的微光,又把话咽了下去。
好不容易才把人哄好,还是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她关上门,去客房休息。说是客房,也并不比主卧差到哪里去,房间的床褥十分柔软干净,池柔柔陷进去,很快沉沉睡了过去。
卧室,康时等到池柔柔离开,又静坐了一会儿,才起身来到床前。
床头的手机显出未接来电,他意识到池柔柔应该是有记得跟他的约定,打电话回来想要解释。
这个认知让他的表情更缓和了一些。
他坐在床上,靠在床头,目光落在另一侧床头。
池柔柔有晚上喝水的习惯,故而床头时常放着小型饮水机,确保她睁眼口渴的时候伸手就能喝到。
无论是家里的还是这里的,都是康时在发现她有这个习惯之后亲自买的。
几分钟后,他将饮水机拿到了客房,把它放在空荡荡的床头,坐在床边给妻子拉了拉被子,将对方压在外面的手放进去。然后提起见底的水箱,不出声地走下了楼。
池柔柔又一次见到了那台电脑。
她梦到了上次来过的房间,从约一米二的小床上睁开眼睛,电脑就稳稳放在那里,屏幕幽幽地亮着光。
上面是开机页面。
池柔柔几步跨过去,拉开椅子,飞速在上面输入了“人渣本色”,跳跃出来的界面显示有这本书。
她呼出一口气,抬手拨了一下耳畔凌乱的长发,拿起桌子上的发箍将碍眼的细碎刘海挽起来,点了第一个链接上去。
她屏蔽了评论区,从第一章 开始看。
记忆的闸门大开,从文字中,她的回忆也被翻了出来。
午后的阳光温暖地洒在街头,A大附近的某家奶茶店里,三个年轻的女生在一个小圆桌前围坐。
“哎,你也别太伤心了。”是洛诗雅,她安抚地拍着池柔柔的肩膀,道:“你看你最近都胖几斤了。”
那时的池柔柔一样留着长发,与婚后分明是同一张脸,却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气质,她含着吸管,皱着眉,道:“他居然因为那种原因跟我分手,是不是离谱了点。”
“这也怪你嘛。”戈雯懒洋洋地说:“你要当话剧社的女主也不跟他说一声,人家看话剧的时候一下子看到陌生人跟你接吻,怎么可能受得了。”
“我说了。”
“那你就应该把有吻戏也跟他说啊,谁知道你们排练的时候亲了多少次。”
“那又不是谈恋爱,演戏他不懂吗?按照他那个说法,娱乐圈的女演员还要不要嫁人了?”
“这倒也是。”洛诗雅很站池柔柔:“我看他就是小心眼,大男子主义。”
戈雯倒是不那么想:“你又不是女演员,既然都交往了,避嫌总还是要的。”
池柔柔不置可否。
洛诗雅说:“惯得他。”她按住池柔柔拿吸管去插又一杯奶茶的手,道:“行了,咱不想他了,下一个更乖。”
“分手了正好,我也正腻着呢。”从正文的第一章 ,池柔柔就露出了人渣的嘴脸:“你们知道多可笑,之前我们去开房,他还问我是不是第一次,我跟他说之前有过男朋友,当时他那表情,可把我哽住了。”
洛诗雅有理有据地分析:“他是不是因为这个就戴上了有色眼镜看你,所以这回才反应这么大。”
池柔柔思考,戈雯道:“要是因为这个,这人也太次了点。”
洛诗雅道:“不过这个也不能怪他,他父母好像都挺传统的,妈妈是贤妻良母,爸爸是企业老总,听说他爷爷娶了十几房姨太太呢。对了,他爸也有点花边新闻,他好像没觉得哪里不对。”
戈雯摇头:“你怎么找了个这么封建的家伙。”
“长得帅嘛,个子高身材好。”洛诗雅带着点笑意道:“我们柔柔估计就是想睡一睡。”
分手的第七天,池柔柔已经失去了对前任的讨论兴趣,她百无聊赖地看着店内摆放的绿植。
戈雯这个时候显然还没有发现池柔柔的本质,不赞同道:“你怎么把柔柔说的这么肤浅,那种家庭出来的人也还是有优点的,他不是就挺有责任感。”
门口叮铃铃的声音响起,有人推门而入。
戈雯跟洛诗雅都微微直起了身子,只有池柔柔还在蔫头耷脑懒懒散散。
有人经过她身边,池柔柔先是看到了洁白的衬衫和长裤,接着,她看到了对方斜跨在身上的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