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飞升前后都是大佬——南柯梦卿
时间:2022-05-08 07:49:21

  “冥主!”
  有冥兵要拔剑,一旁的冥官制止了他,无声暗示。
  ——干嘛呢?那是冥主的家事,你捣什么乱。
  ——可是,冥主他……
  ——你没看到冥主没有还手吗?
  ——冥官英明!
  于是所有生灵都以为弈疏是在忍让,却不知,他的心中满是骇然。
  自己的法力被封住了,完全无法反抗。
  她为何会有这么强的实力?
  越祎缓步走过去。
  玄溯怕她被冥界生灵暗算,提步跟上。
  弈疏撑着地面站起,一时稳不住身形,佩剑插入泥土,维持着单膝跪倒的姿势。
  越祎停在他身前,一手扣住他的下巴,逼着他抬起头来,道:“任人宰割的滋味如何?”
  即便是如此狼狈,弈疏也没有敛住眸中的贪恋,道:“越祎,杀了我,不然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越祎轻笑了下,道:“野性难驯。”
  玄溯站在她身后,望着弈疏的视线尤为漠然。
  弈疏扫过那男仙,又看向越祎,记忆中闪过无比相似的画面。
  她也是这么居高临下地同自己说着话,她的身后始终站着另一个身影,无悲无喜地将所有闹剧尽收眼底。
  而自己,无论怎么拼命都抓不住她。
  她看不到自己,一直如此。
  “不必以话激我,我不会杀你,”越祎松开了手,道,“我不会因为谁的威胁,去做不想做的事。”
  弈疏忍不住笑出声,眸中泛着凉意,道:“越祎,你最好永远站在我之上。若是哪天落了下来,我绝不会放过你。”
  当年“越疏”败给了她,也曾对她说:你最好不要让本王有逃出去的机会。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在凡间,他知道她会属于他。
  而现在,他清楚终究求不得。
  越祎沉默半响,道:“弈疏,你真可怜。”
  “被我盯上的你才可怜,越祎。”
  越祎望过去,只觉得他这双眸子,与那蛇瞳逐渐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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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心声 [V]
  赤宛站在不远处,道:“你死心吧,即便是盯个千年万年,也等不到皇姐落下来的那天。”
  他想要的机会,永远都不会有。
  哪怕皇姐真的跌到低处,也不可能折了那一身傲骨。
  只说现在,她是个没有实权的小仙,在那仙帝跟前,敬重有之,礼待有之,却没有卑微与攀附。
  而无论是作为冥主的弈疏,还是作为魔帝的白钰,都抓不住她。
  弈疏想说什么,脏腑的伤却让他无力强撑。
  以越祎展现出来的实力,冥兵根本拦不住她,木已成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转身,与一众生灵走远。
  待离开界门一段距离,赤宛道:“皇姐,我送你回月宫。”
  越祎看出她神色疲惫,额头上还有一点黑乎乎的污迹,笑着抬手擦掉,道:“无妨,你带着凤族回去休息,有玄溯与我同归仙界。”
  赤宛有些惊讶于她的语气和神态。
  皇姐信任这个仙君。
  赤宛打量了一眼,方才弈疏第二次拉开弓弦,亏了这仙君射出的箭,阻了弈疏的动作,才不至于让皇姐再度受伤。
  自己在月宫见过他几次,直觉告诉她,这是个很可怕的存在。
  但又与弈疏给她的感觉不同,弈疏是让妖觉得忌惮而又厌恶,这个仙君……
  让妖想要臣服。
  赤宛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
  二仙飞向天界,越祎逐渐感到体力不支。
  玄溯见她的速度慢了下来,道:“越祎?”
  越祎将神器碎片的事告诉他,猜测道:“那碎片的力量应当只能维持一段时间。”
  两股力量叠在一起,让她的经脉一度超过极限,此刻上清镜的力量从体内抽离,自然有些虚脱。
  “何止啊,本就有旧伤,又添了新伤,”应时嘀咕着,青金色的巨龙在二仙面前显出身形,道,“上来。”
  待越祎坐好,应时一甩龙尾,向前飞去。
  只载着个仙算不得重,又有坚硬的龙鳞相隔,触觉并不敏感。
  但一想到这是越祎,应时不免有些脸热。
  玄溯瞧见那龙的反应,眸色微暗。
  应时飞得极快,越祎一面忍受吹过来的冷风,一面牢牢抓住龙身,方能不掉下去。
  眼前忽然落下一个身影。
  竟是紧随在后的玄溯追了上来,稳稳坐在了前方,为她挡住了寒意。
  仙威沉沉地压下,应时猝不及防,险些从半空中掉落。
  知道是玄溯也坐了上来,心中不满,却不敢出言反对。
  “还冷吗?”玄溯问了一句,又道,“我大概要比龙鳞好抓一些。”
  于是越祎改为扶住他的肩膀,想到一事,道:“你怎么会来冥界?”
  他不像是和宛宛同路过来的。
  “你在冥界的消息是从凤族传出,彼时我在魔界,刚好离妖界不远,我料想你那皇妹必定等不得仙界的回复,所以……”
  越祎轻笑道:“所以你跟踪了凤族?”
  “嗯。”
  “你怎么会在魔界?”
  “我以为你在魔界。”
  越祎哑然。
  当年她为了从道侣大典脱身,始终与他互通消息,他也清楚了白钰的秉性。
  想来也是因此,他才会以为,自己又被白钰胁迫了。
  “越祎,你不在的时候,月宫很是冷清。不过好在,我已习惯了等你。”
  总比因轮回镜落入万千世界那次要好,最起码,他知道她还活着。
  后半句声音极低,越祎没有听清,揶揄道:“我回去了也热闹不到哪里去,月宫中最吵的只有应时。”
  她与玄溯都不是好动的性子。
  应时:“?”
  你们聊天为什么总要带上我?
  玄溯感受到越祎将额头抵在他的背上,道:“累就睡会儿,醒来也就到了。”
  越祎没有力气回应,可有可无地“唔”了声。
  “越祎,你可还记得当年在七绝山?”玄溯望向远处,道,“那时是我重伤,你带着我逃跑,我也是这么靠在你身后。”
  此情此景,却是完全对调。
  玄溯轻声道:“或许这世间,不只凡人身上有因果,别的生灵也有。”
  越祎再次醒来,已是数日之后。
  正身处月宫的住处,胳膊上的伤敷了药,恢复起来并不麻烦。
  内伤却不好调养,当日为了清除记忆,冥官下了猛药。
  越祎偏头,见玄溯正坐在不远处,手中拿着一卷玉简。
  察觉到她的视线,玄溯抬头,将案上的碗端起,以法力将其温热,才交到她手中。
  越祎舀起一勺,瞥到桌上堆着的东西,道:“那是何物?”
  “有众仙送过来的,也有冥界送过来的。”
  越祎手中一顿:“冥界?”
  玄溯将她昏迷时发生的事讲给她听。
  弈疏伪作仙体,在仙界谋了仙位,又掳了一位仙君,无论如何都要给天宫一个交代。
  起初众仙商议时,有主张开战的,有主张议和的,也有说最好先潜入冥界相救,再大动干戈。
  结果妖族先一步将她救了出来,冥界也不等仙界发难,在她回到月宫的第二日,就遣了冥使前来。
  抢在仙界开口之前,万般赔礼,奉上冥界至宝,又说是留她“做客”,将大事化小,至于她的伤,则推了个替死鬼出来,揽下了罪名。
  如此表态无可指摘,且牵扯到冥界之主,论地位与仙帝平起平坐,而弈疏留在天界的年岁里,也为仙界做了不少事,除却这次,未尝出过差错。
  即便有不少仙君骂弈疏阴险狡诈,却无可奈何。
  越祎喝完药,道:“众仙送来的东西留着,冥界的丢出去吧。”
  “好。”
  玄溯将碗放在桌上,熟练地为她换着伤药。
  视线与力度克制得分毫不差,双眸认真地注视着伤口,没有扫到多余的地方,手上也不至于太重,没有碰到别处。
  玄溯道:“疼吗?”
  未等到越祎回答,已通过她的神情知晓。
  玄溯抬手抚过蹙着的眉,道:“不必忍着。”
  越祎一愣,隐忍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
  “我也不知忍是如何,不忍又是如何,莫非要我喊出来,或是哭出来不成?”
  她少有情绪起伏太过的时候,也想象不到自己那般作态。
  本是开个玩笑,却让玄溯有些心颤,只觉得心软到了极致,带着微微的酸楚。
  玄溯抬手拥住她,道:“都好。”
  她若是想,什么作态都好。
  这是个轻柔至极的怀抱,稍一用力就能挣脱。
  时隔许久,越祎再次有了一种,心中被什么不轻不重地拂过的错觉。
  外伤痊愈后,越祎开始清理内伤。
  寻访了几位仙官,试了许多方子,最后选了一种,用来滋养仙躯与神魂。
  每日服以仙草,再以法力疏导毒气。
  一番下来,已是精疲力尽,除却醒着疗伤,几乎都在昏睡。
  虽说还念着寻找神器之事,但也知急不得,不彻底拔除暗伤,怕是会成隐患。
  因而连续数月,越祎都在月宫安心休养,起初还偶与相熟的仙君下棋,之后就谢绝了探望。
  是日。
  越祎调理好经脉中的气息,在榻上躺了半响,终是忍不住起身,活动着酸软的筋骨。
  清池之畔,玄溯将仙鹤送来的卷轴看完,随手毁去。
  应时道:“又是弈疏?”
  “不错。”
  弈疏时常遣仙鹤送来消息,或是问候,或是道歉,或是表达情意。
  一如几百年前,帮着天界那位殿下追求越祎。
  越祎打开过一次,清楚了是什么,就再也没有看过。
  也不必经她手,玄溯和应时会帮她丢掉。
  应时的龙身盘桓在水中,道:“如今看那弈疏,也有一点凄惨。”
  玄溯坐在石桌旁,斟上一杯茶,平静地道:“凄惨?”
  “只是‘一点’,我知道祎祎讨厌他,我也不喜,”应时闷闷地道,“可若真的动了情,如他那般怎么都得不到,误入歧途也是难免。”
  玄溯道:“入不入‘歧途’,到底是自己的选择,哪能有‘难免’一说?”
  应时冷哼道:“可不就是‘难免’?你也心悦祎祎,就不会有什么歪心思?万不得已时,就不会想着用上什么法子?”
  “不会,莫说我绝无可能容忍那般卑劣的手段,”玄溯的声音依旧淡然,只是在陈述着事实,道,“即便能,我也不会将算计用到感情之中,有些东西强迫不来。”
  “情之所至,哪管什么算计与强迫?”
  “我不会,也……不忍对她行强迫之事,”玄溯看了他一眼,道,“她不该受到束缚,我也不想看到她被迫低头的模样,与其到了那样的地步,不如各自安好。”
  应时到底是个兽类,被玄溯这番话说得有些懵。
  同样是人形,观念却完全不同。
  “算了,我也说不过你,”应时看着眼前这位仙君,分不清他是真清高还是假清高,想到那些追求他的女仙们,也不知怎么想的,脱口而出道,“若是哪个女仙起了独占的心思,想要强迫你低头呢?”
  应时反应过来,暗道自己问了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这男仙定然会说远离,而且谁敢强迫他?谁能强迫得了他?
  却不想,玄溯沉默了会儿,那素来冷漠的语气竟带着笑意,道:“若是越祎,我求之不得。”
  他是厌恶那些不错,但倘或是她对他来做,他心甘情愿。
  应时腹诽了句生灵果然难懂,只不过互换了一下谁强迫谁,这男仙的回答就完全相反了。
  应时一扭头,目光倏地定在了某处,不禁龙目圆睁,有些意外。
  若是往常,她此时该睡下了才对。
  然而她的确是醒着,身上披着件单衣,轻轻靠在门边,也不知听了多久。
  玄溯似有所觉地转身,看到越祎,眸中划过一丝诧异,又很快敛起所有情绪,从容地回望过去。
  天地仿佛归于沉寂,只余下二仙彼此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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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异界 [V]
  最后还是玄溯开口打破沉默,道:“伤好些了吗?”
  越祎笑道:“嗯。”
  一仙一龙没有再继续方才的话题,越祎也没有多问,手中拿着一物坐到了石桌旁。
  玄溯认出来,这是白钰遣魔使来求亲时,送到天宫的帖子。
  越祎翻开,目光落到左下角。
  那“白钰”一侧的空白,正等着她去写上自己的名字。
  下方,是结了一半的血契。
  玄溯见她将卷轴打开,捏了个诀,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握住她的手,道:“旧伤未愈,若是猜错了,又要承受反噬之力。”
  “带着反噬一并养伤,还免去了麻烦,”越祎望着他,道,“不然待我恢复之后再试,怕是要浪费更多时日。”
  她自从回来就有了想法,只是如今才有力气。
  玄溯见她坚持,松开手道:“好。”
  越祎以法力将血契中的血取出,鲜红的一滴缓缓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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