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激动，终于可以知道你是谁了。”唐绾认真道。
“但是说不通啊，为什么一个伴读要这么大张旗鼓地找，而且你之前受伤明显人为，伴读这个身份，不是很像啊。”伍老不解道。
“或许之前是伴读，然后在夺嫡的时候帮助皇帝登基了呢，陆苍会武艺的。”唐绾急急道。
伍老唔了一声缓缓点头，“有这个可能，但是也不能确定，这里边还差着点什么。”
“老师，你再想想？”唐绾心里不上不下地难受。
伍老叹口气，“一时间我也想不到什么，毕竟都是我离京之后的事，我写信问问几个朋友吧。”
“可是，这样会不会对陆苍有危险？”唐绾满是担心。
“放心，都是可靠的人，再说我也不会傻的直接问。”伍老摇摇头。
唐绾关心则乱，怎么都觉得不妥，伍老皱眉啧了一声骂陆苍，“你快点把她哄好。”
陆苍忍不住笑，“绾绾真性情，让伍老见笑了。”
唐绾叹口气，“不用哄我，我就是兴奋了，你说这事弄的，知道了反而更迷糊了。”
“我会再关注京城那边的动静，看看林承业回京之后京城有没有动作，这事急不得，宁愿一直查不到，也不能惊动了这小子的仇家。”伍老教训道。
唐绾深吸口气，“是，我知道，老师放心吧。”
“你虽然聪明，但是性子不稳，正好能锻炼锻炼，以后遇着事可不要直接拎刀上去砍。”伍老接着道。
唐绾脸上一臊，“知道了知道了，老师我知道了。”
第164章
你相公的事你别掺和
伍老的话搞得唐绾脸上挂不住，咳了几声转开话题，“老师，您的朋友都是些什么人啊。”
“多是当时认识的一些画师，但是仕途上的人也有结交，你放心，定能问出些什么。”伍老道。
唐绾叹口气，“多亏有老师在，不然我们还真是一头雾水呢。”
“这事啊不要着急，不能着急，且现在没有什么事，你们等我的消息。”伍老嗯了一声。
陆苍犹豫一下开口，“伍老，我准备在开春后入夏前，去一趟京城。”
“去京城？你想做什么，送上门？”伍老一下皱起眉来，很不赞成。
“老师说的是，但我也想亲自去看看，我想的是化作商人进京，易了面容，准备一个身份，在京中观察一段时间……”陆苍道，“您看可行吗。”
伍老捋着修剪整齐的胡子，陷入沉思，“可是这样做很有风险。”
“那伍老以为呢。”陆苍问。
伍老嗯了一会，“这法子也不是不行，只是得要你忍得住不贸然打听，待的时间也长，起码几个月。”
陆苍点点头，“我正是这么打算的，想问画坊掌柜的行个方便，用他铺子里的名头赴京。”
“之前跟林承业糊弄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不妥，既然他知道这个身份，如果到时候他发现你了，肯定会再次盘问你。不过，身份的事好说，这个我能帮你安排，只是要打听的事情，事关皇家秘辛，不好行事。”
伍老道，“所以，我觉得，等我那些朋友的信回来再行讨论。”
“如此，那便听老师的。”陆苍起身给伍老行了一礼。
唐绾也觉得伍老的法子好，连连点头，“嗯嗯嗯都听老师的。”
伍老横了她一眼，“你要是听我的，就回家潜心学画，你相公的事就不要掺和。”
唐绾眼睛一睁，脸色涨红地结结巴巴，“老师你你，您说什么呐！”
为老不尊！为老不尊！
陆苍却哈哈笑起来，“老师说的是，我定不让绾绾再操心此事。”
唐绾瞪了他一眼。
伍老贼不想看着两人在这眉来眼去，摆摆手道，“留下来吃饭吗，不留就回去吧。”
“留，我要给老师做好吃的呢。”唐绾扭过脸来笑道，起身去厨房了。
屋里留下两个男人，陆苍看了眼伍老，“老师，您还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吗。”
伍老起身走到靠墙的几个书架前，仔细翻找了一会，然后取出一本册子来，吹吹上边的浮灰，捧过来打开给陆苍看。
“你看看这里边的人，有你认识的吗。”伍老打开册子，指着其中一页。
陆苍愣了一下，仔细看过去，“这是……”
“这是我当年画的图，都是皇室中人，你看看可能想起来什么。”伍老坐下，看着这册子，眼神有些悠远。
曾经的繁华名利，都是过往云烟了。
有生之年，可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四四方方的宫墙里去。
陆苍仔仔细细地看过了画中的每一个人，末了失望地摇头，“不，我没有印象。”
“那便算了。”伍老叹口气。
“这上边有皇帝小时候吗。”陆苍问。
“没有，这个时候他还没出生，其他几位皇子倒是有，我指给你看看。”伍老说着，一一给陆苍指出来。
“这是大皇子慕容启，为先皇后所出，这是二皇子慕容煜，为当年的华妃所出，这是三皇子慕容辞，为皇贵妃所出……”
伍老一个个念下去。
“等等，这个是谁您再说一遍。”陆苍忽然指着其中一人道。
“六皇子，慕容复，是容贵妃所出，怎么了吗，你认识？”伍老心中一紧。
陆苍脑中断断续续地闪过一些东西，却怎么也抓不住，不由得深深皱起眉来，“我觉得应该认识，我对这个名字有些触动。”
“这个六皇子，您知道多少？”
伍老往椅背上一靠，陷入了回忆，“我记得我离开的时候，六皇子不过周岁，因着是容贵妃的孩子再加上是当时最小的皇子，所以颇为受宠。”
“是先皇最喜欢的一位小皇子。”
“刚出生的时候，就赏赐无数，抬了容妃的位份成贵妃，周岁抓周之时，更是直接赏赐了一座规制外的皇子府。”
“再之后，陆陆续续听到六皇子的消息，是他天资聪慧，机敏过人，不仅学业有成，更是对朝堂之事有着不菲的见解。”
“封亲王后，执掌六部中的户部和刑部。”
陆苍陷入沉思，“照这么看，六皇子才是皇位最有力的人选？”
“从这上看，是的。”伍老点点头。
“那夺嫡的时候他怎么样？”陆苍接着问。
伍老给两人的茶杯倒满茶水，“你猜怎么着，六皇子暴毙而亡。”
陆苍眸色一深，“暴毙？”
“不错，说是六皇子妃给下的药，急症，当晚没救回来，呜呼而去。”伍老抿了口茶。
陆苍笑了一声，“怕不是这么简单。”
“不错，六皇子妃背后，是谁在操纵，我就不知了，六皇子是夺嫡中最先牺牲的。”伍老长出口气，“这皇宫里的人，哪个不是满手鲜血。”
“陆苍，何必执着于真相，真相可比现在，残忍多了。”伍老话中有深意。
陆苍看着他，苦笑一声，“我若不是受伤失忆，也就不会这么执着了。”
“但既然有人想害我，我就不能不查。”
“万一以后他们知道我没死，定会卷土重来，我要掌握主动权。”
伍老深深地看着他，“我只希望，你以后查清了，不要后悔。”
陆苍沉默下来，半晌吐出一句，“只要绾绾安全，我怎么样都好。”
“老师，拜托您，到时候若出了事，一定要保住绾绾。”
伍老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可不管。”
陆苍笑起来，“我知道老师一定会的，晚辈在此，多谢了。”
伍老看着窗外，老人的面容上是岁月的痕迹和苦难。
“有个人，你可以去问问。”
伍老突然开口，看向陆苍，“你拿着我的亲笔信去，过两日便去。”
第165章
就这就这就这
中午，唐绾和陆苍在伍老这吃了饭，又陪老夫人说了会话才离开。
出了门，唐绾就揪着陆苍问：“老师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陆苍点点头，“是，老师给我推荐了一个人。”
这事也不用瞒着绾绾。
唐绾一惊，“谁？！”
“说是一个策士……”陆苍附耳到唐绾耳边低声道，“让我去找他问问。”
唐绾倒吸一口冷气，“侧室？！老师在外边还有侧室？！”
果然为老不尊！
陆苍想了一下明白过来唐绾说的哪个侧室，不由得一笑，“是策算的策，绾绾成天想的是什么。”
唐绾脸一红，“听错了而已，咋了嘛。”
“不咋不咋，我们回家吧。”陆苍顺毛捋。
唐绾哼了一声，和人往家走去。
路过一个巷子的时候，忽地旁边院子里传出几声女人的尖叫，把唐绾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唐绾停下来竖起耳朵听，听了一会挑起眉头，“嘶，我怎么觉得这像是唐娇和钱宁的声音啊？”
陆苍也听了一下，摇摇头，“不知道，我只能听出绾绾的声音。”
唐绾抿唇笑，左右看看，跑到这院子墙根下蹦跶着想上去看看。
她很确定这里边是唐娇和钱宁的声音。
唐绾试图去爬墙头，被陆苍揽住纤腰，提气一跃，跃上了旁边的树头。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唐绾眯着眸子瞅他，“我就说你会武功。”
陆苍讨好地笑笑求饶，“绾绾我错了，我也是出去之后才知道自己身怀武艺的。”
唐绾哼了一声，装你就装。
蹲在树头，唐绾调整了一下姿势靠在男人怀中，扒拉开眼前的树枝，往下边院子看去。
这一看，差点没把唐绾乐死。
院子里两个泼妇正在对骂厮打，正是消失一段时间的唐娇和钱宁！
原来周公子金屋藏娇，藏到这来了。
唐绾看得津津有味。
唐娇和钱宁，本来就是互相看不起。
唐娇看钱宁假惺惺，明明是婊子却要装清高。
钱宁看唐娇贱胚子，一心就想靠几分姿色爬上男人的床。
这俩对到一起，简直是惊天动地。
周家公子想左拥右抱，但是又没钱置办两处宅院，所以就放在了一起。
还买了几个丫鬟婆子伺候她们，就等着说通了老夫人正式把两人接进府去。
但是唐娇和钱宁都不是省事的主儿。
这下可炸开锅了。
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光吵还不行，还得动家伙。
别管是手边的家伙事还是头上的首饰，都能拿起来往对方身上招呼。
唐绾都忍不住要鼓掌叫好了。
“看到了吗，千万不要惹女人。”唐绾回头教育。
陆苍低笑着搂紧怀中人，“我永远不会惹绾绾生气。”
唐绾哼了一声，又往下边看去。
钱宁跳着脚地骂：“你个贱人，没有男人你能死是不是！”
唐娇不甘示弱，拔了头上的簪子上去就要划烂钱宁的脸，“你个贱蹄子难道不是你先勾引男人的？！我今天就要划烂你那张婊子脸看你还怎么勾引！”
说着就按住了钱宁。
钱宁尖叫着躲，丫鬟们也都扑过来拉扯，一时间热闹得很，几个女人缠做一团，忽地二门那进来个男人，见此不由得怒喝一声，“都住手！”
女人们一见来人，忙不迭分开，爬起来整理衣裙。
唐绾顺着看过去，还没看清呢就被陆苍捂住了眼睛，“不许看别的男人。”
“怎么啦，我不天天看别的男人。”唐绾扒拉着男人的手。
“那不一样。”陆苍哼哼着。
唐绾一把扯开，“有啥不一样，快让我看看。”
陆苍委屈地哼了一声。
唐绾看向院中的男子，“这就是那周家公子？就这？就这？不及你万分之一啊。”
就这还值得唐娇和钱宁争来争去？
看来是真没见过什么男人。
就算是没有陆苍，她都不觉得这周公子好看。
只能算得上是，五官端正而已。
啧啧啧，可见多出去走走多见人长见识是多么重要。
周远正在痛心地训斥这两个妻妾。
“你们都是我心爱的女人，为什么就不能为了我和平相处呢。”
“你们这样，让我何其痛心！娇娇，宁儿，不要再打了。”
唐绾听得直恶心，差点没把中午饭吐出来。
陆苍都想抱着人直接下去了，“绾绾，这根本不是个男人。”
唐绾按住他，“别别，别急，我再听听。”
钱宁一抹眼泪披头散发地扑过去偎在周远怀中，“少爷，你快救救妾身吧，妾身实在是不能跟这个毒妇住在一起了！”
“让妾身跟着您，侍奉您吧！”
唐娇也扑过来抱着周远的腿就开始哭嚎，把孙氏的做派学了个十成十。
“公子，妾身也不能再跟她一起了，妾身不求正室之位，只要能跟公子在一起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