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清楚了?”君濯言语气微凉。
战扬面色一正,点头道:“从营销号入手查到隐藏在其背后的操控者——席洛。”
“我倒是忘了还有这么只臭虫。”
他眼底的杀气一闪而过,车厢内的温度明显下降了不少,冻得司琛父子和萧景贤不约而同打了个喷嚏。
早已经习惯了疾速温差的战扬摸摸鼻子,小声提醒:“君少,别把少夫人冻醒了,她有起床气……”
话声刚落,就见云轻然秀眉微微蹙了起来,吓得君濯言立马收敛情绪,轻轻拍抚着她的背,就差给她唱首催眠曲哄睡了。
不是他要面子不想唱,而是怕万一把她唱醒了,后果……
估计不去睡沙发都不行了。
怂得一批的君濯言连个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她当真醒来,紧紧锁住她蠢蠢欲动的腿,直到她呼吸平稳,再次沉入梦乡才长长舒了口气。
司琛嘴角抽了抽,低声问:“然然的起床气这么严重吗?你们怎么跟天要塌下来似的?”
“往事不堪回首……”
君濯言的表情一言难尽,但眼底仍荡漾着宠溺之色。
回想起女战神附体的小姑娘,直接把目光所及的活物都当成攻击的目标,不止是他,就连战扬和言一都难逃「一击必杀」的暴虐。
战扬一脸怕怕的抚着胸口,压低声音道:“你们没体验过那种被轻轻拍一掌,体内瞬间冰火两重天,耳朵里雷声轰鸣,差点以为自己马上要爆炸的恐怖感觉。”
别墅里谁敢不让少夫人睡饱?
找死不是!
司夕瞅着妹妹看了老半天,突然一鸣惊人:“然然这么爱睡觉,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这话惹得司琛和萧景贤同时用杀人的眼神瞪着君濯言。
他的表情无辜极了。
多希望有机会点头承认,那起码表示他和然然突破亲亲抱抱举高高,有了负距离接触。
耿直的战扬噗哧笑出声来。
无惧老板杀人的眼神,好心的替他解释:“我们君少也得有那个机会啊,你们不知道他每天得被睡梦中的少夫人踹下床多少次,浑身是伤,不治都没脸见人那种,最近才好转一些,大概是抗打击能力提高了……”
直到感觉脖子附近凉飕飕的,战扬才猛的闭上嘴,僵硬地转头看了君濯言一眼,呵呵傻笑了两声,极力补救:“在君少的不懈努力之下,少夫人最近睡觉肯定是安生多了。”
萧景贤语带同情道:“看来妹夫的上位之路充满了艰辛,就算领证了也不一定能在床上安稳地躺到天亮。”
“可怜,实在可怜。”司夕的眼神明显有些幸灾乐祸。
司琛正低头跟妻子发信息汇报这个「新闻」,今天又了解了一些宝贝女儿的生活习惯呢。
君濯言低头亲吻心上人的眉梢,淡定回应:“重点是能不能在床上躺到天亮吗?只要然然是清醒的就行。”
所有人:“……”这车开得猝不及防!
大家长司琛干咳两声,说回正事:“席洛大概是找不到濯言的漏洞,就盯上了然然,不用说也知道是受了薇莎的指使,她做这些事的目的查出来了吗?”
君濯言沉默片刻才说:“可能跟我母亲有关,她来自L公国。”
这只是他的怀疑。
薇莎出道之前的经历无人知晓,官方加密文件破解之后得到的是空白记录,就连她的丈夫外交长席文也没有权力抹除她的过往,有能力这么干的人就只有……
“难道是她跟你母亲有过节?”
司琛蹙眉思忖,百思不得其解:“心蓝已经过世二十几年了,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延续到下一代身上?”
众人的表情皆有些凝重。
云轻然缓缓睁开眼睛,听着朱雀叽叽喳喳的汇报在她睡着时发生的事,饶有趣味的开口:“你们知道薇莎的本名吗?”
君濯言了然一笑,“黎微笑,随母姓,其母在成年之前一直跟担任王宫护卫和厨娘的父母住在宫中佣人房,她出生的那间乡下医院里仍留存着几十年前手写的档案,在那上头记录的名字却是文微笑,文是L公国的国姓,只有皇室成员才有资格拥有该姓氏。”
这是他在发现薇莎的资料一片空白之后,让言七赴L国实地调查后得到的第一手资料。
显然,然然比他更早知道。
云轻然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兴致盎然的说了起来:“L公国现任国王——文渊遵照皇室传统,一生只娶一个妻子,就是故去多年的王后路娅,两人育有一女——
文心澜,她是L国王室官方承认的公主,据记载心澜公主在18岁那年外出旅游遭遇车祸身亡。
在公主葬礼期间,国王曾将一个跟公主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带到王后面前,提出收养她的要求,温婉的王后生平第一次当众发怒,斥责国王不要脸,当年在王室打工的人仍对此事印象深刻呢。”
君濯言眸光微闪,将她提供的线索做了关联,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用眼神向她确认。
她淡淡点了点头。
司夕震惊不已,指着君濯言说:“妹夫的母亲就是那位心澜公主?”
司琛和萧景贤皆一脸深思。
君濯言缓缓说道:“我父亲是在母亲18岁那年遇见她的,她当时出了严重车祸,同行的人在车辆爆炸时来不及逃生,只有她一个被推出了车子,滚到山坡底下,父亲经过救了她,爆炸现场来了不少军方人士,他便以为母亲惹到什么人被报复了,当夜便带着昏迷不醒的她回到了中国……”
说到这儿,他不禁怀疑父亲是不是早就查清楚了母亲的身份!为了将她留在身边才一直装糊涂。
“我母亲当时伤了头部,失去了部分记忆,她记得很多事,唯独忘了自己姓什么,只知道自己名叫心蓝。”
云轻然握住他微凉的手,调侃道:“我猜君爸爸是故意把她的名字登错的,毕竟差一个字就不容易让人对她的身份产生联想了,但那不包括我。”
她一副「快来夸我」的得瑟模样,看的君濯言心头的阴云都消散了,宠溺的赞了句:“我家然然最棒了。”
“那是!在追溯薇莎的身世时,我将有能力抹除出生记录的几个人查了个遍,其中之最就是文渊。
没想到他登记在册的唯一女儿的名字跟我未来婆婆竟然那么像,这也忒有意思了,我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了起来。”
众人:“……”
你一好奇就把人家王室查了个底朝天,还有什么秘密是你不知道的?
她用说书先生的姿态,拍了拍手中虚无的惊堂木,道:“意外车祸、国王亲自领回家打算收养的女孩、什么都记得唯独忘记自己那尊崇的姓氏的18岁少女,你们想到了什么?”
司夕觉得自己脑容量已经装不进更多信息了,干脆放弃解谜,对她说道:“妹妹,你别难为哥哥了,薇莎要杀妹夫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云轻然啧啧有声,也不卖关子了,毕竟有点头脑的都已经猜到了。
“国王亲自抹除薇莎的身世信息是因为她是他的私生女,薇莎的母亲是他青梅竹马的恋人,说起来她还是真爱的产物呢!
但父母对她的爱显然没有「公主」的身份地位来得吸引人,她这一辈子都在努力问鼎王位,但终究是天真了些。
L公国是特别重视传统和血统的君主立宪制国家,国王对王后不忠,这么严重的过错,很可能让他失去王位,他怎么可能对外承认私生女的存在?
薇莎的内心因求而不得的权势而扭曲,嫉妒和怨恨彻底将她拖入无间地狱,她策划了「意外车祸」企图谋杀公主,事实是公主确实从L国消失了,「失去女儿」的国王在另一个女儿的蛊惑洗脑之下,带她进宫,想以养女的身份扶正私生女,却没想到遭到了王后的严词拒绝。
国王大概从来没见过王后大声说话的模样,被她的气势震慑住了,猛然想起王后来着垄断L国经济命脉的路家,连忙送走了私生女,被迫立下誓言:有生之年只有文心澜一个女儿……”
故事说到这儿,就算是脑回路相对简单的司夕也明白了薇莎执着于君濯言的理由。
碍于国王的誓言,她起先是想控制君濯言,让他成为王位继承人,实际上是被她控制的傀儡。
等他成为国王的那一天,公布自己「国王亲生女儿」的身份,让他禅位给自己。
梦想是美好的,可惜现实是骨感的!控制不了君濯言,她便只能将心澜公主的后代铲除,苦于没有继承人的王室就不得不接受她这个私生女!
战扬「呸」了一声,啐道:“薇莎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噼啪响!”
萧景贤突如其来的说了一句:“小然然的徒弟是妹夫的表弟呢,妹夫的辈分瞬间矮了一截。”
君濯言:“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司夕重重拍了拍大腿,嚷嚷道:“路王后肯定知道女儿还活着!不然路娜能动不动就喊妹夫哥哥吗?!”
敢情那丫头是知情人啊!
他脑中灵光一闪,恍然道:“薇莎发现除了自己,竟然还有人知道妹夫的身世,这才急着杀她。”
“我想路家人一直都知道心澜公主的动向,秉承王室祖训——忠于爱情和婚姻的公主对自己的父亲感到无比失望,不愿意再当他的女儿了。”
云轻然完全理解君妈妈的想法,被父亲的私生女谋杀对单纯的她而言简直就是毁灭性的伤害。
“我母亲应该是在联系外祖母时暴露了自己还活着的事实,被薇莎惦记上了,薇莎还没来得及动手对付她,她就因为生我而难产过世了。”
君濯言的神情难掩伤感。
母亲短暂的一生除了情感上被文渊伤害,因为有他父亲君晏的深爱,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她的母族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她。
云轻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小的芯片U盘,塞进他手里。
暖声对他说:“这是我从王室机密文库里破解的关于心澜公主从小到大的影像记录,给你留作纪念,值得一提的是里头有一段超级难解码的视频文件,我花了足足五分钟才解开……”
萧景贤唏嘘感慨:“才花五分钟就叫超级难?”
“不难我能花五分钟?”云轻然撇撇嘴,哼道。
君濯言低头看着手心里躺着的U盘,“那是什么视频?”
“是路王后给你的留言,她说她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仍在关注着你的成长,理解走不出丧妻之痛的女婿等等……
说了很多,我重点看了那段关于她报复私生女的办法——
通过迂回战术由薇莎的亲生母亲给她安排了一个看起来既靠谱又有实力,实则是个X变态的外交官,也就是薇莎的老公席文,不愧是当王后的人,弄死一个人再容易不过,让人活在不幸中,不断被背叛,生不如死才是高手,学到了!”
君濯言无奈的揉揉她的头发,问:“你学这个做什么?就算把人弄死,你不也照样能让他死不瞑目?”
“我家大宝贝说得好有道理,让我立马自信起来了,等会儿就去警察总署找人试试。”
她笑眯眯的说着。
战扬默默在心里为那个企图电死君少的杀手点了一排蜡。
谁不好惹,偏偏惹上少夫人这么一尊杀伤力巨强的女战神!
第116章
跳崖救了个什么玩意儿
君濯言刚下车就看到一团黑影朝他飞奔而来,像飓风般刮过,扑进他身后的云轻然怀里。
他眼神凉凉的看着无语望天的陆羡鱼,冷道:“把她弄走!”
目光扫向扒着他心爱的小姑娘死活不松手的君月兮,忍无可忍的拎起她的后衣领,扔向陆羡鱼,毫无商量余地的说:“不要动不动就抱别人的媳妇,不想下一期被淘汰的话,现在就该玩命练起来……”
在她开口反驳之前,又抛出一句必杀:“你表现得太烂的话,不仅丢你队友的脸,就连然然都会被连累说:跳崖救了个什么玩意儿!”
君月兮:“……”
被堂哥的话狠狠噎着了。
然然为她跳崖的事果然还没翻篇!他是柠檬精转世的吧?!
她看着云轻然,郑重其事地说:“然然,我不会给你丢人的!你等着看我的初舞台表现!”
说完,用壮士断腕的决心拉着表面苦哈哈,心里乐开花的陆羡鱼大步往外走,“走走,去你家闭关苦练,我就不信我会被淘汰!”
临上车前不忘跟云轻然喊话:“我过几天搬过来跟你作伴呀!”
“等你哟……”
云轻然笑眯眯地看着呼啸而过的银色法拉利,有预感——
君月兮只怕没机会搬进来,就算陆羡鱼搞不定她,她也过不了君某人那关。
拿岳父和舅哥没辙,小堂妹他还治不了么!
她意味深长的笑看着君濯言。
他淡定地牵起她的手,说道:“你在车上睡着时,我收到父亲发来的信息,说他和熙辰舅舅在家里等咱们,现在过去,还是先睡一觉再过去?”
司琛闻言一头黑线。
等然然一觉睡醒就该明个天亮了吧!有点同情从直播开始一直等到现在的大舅子。
他指名要见然然必是有所怀疑。
“爸爸陪你去吧?”他说。
“好呀……”
她挽住司琛的手,父女俩有说有笑地朝君濯言家走去。
君濯言无奈的迈步跟上。
战扬跟在一旁夸张地说:“君少,咱们都好久没回家了。”
君濯言头也不回的应道:“然然在的地方才是家。”
战扬被秀了一脸,模仿他的语气,“君少在的地方才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