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轮番上前来向孟老爷子贺寿,并奉上寿礼。
贝嘉见墨焰两手空空,终于逮着机会开口:“墨董事长有今天的地位靠的是孟老爷子的疼宠,送的礼物肯定是非比寻常的珍贵吧?我们大家都很好奇呢。”
她身边那些嫉妒墨焰的也纷纷帮腔。
孟老爷子不悦地蹙起眉头,刚想呵斥这群目中无人的小辈,却听墨焰轻笑一声,霸气回怼:“只怕你们看完之后念念不忘,这稀世宝贝真心罕见,制作它的材料迄今为止也就现世两枚。”
虽然云起有一大堆菩提子,但外界知道的却只有两枚。
第三枚也就参加那场拍卖会的人知道,买卖双方都是匿名的,目前还不为大众所知。
她的话引起了在场来宾的猜测。
见识颇为广博的武老瞳孔剧烈收缩,握笔的手不由得用力了几分。
孟老爷子连忙把曾孙子送的毛笔抢回来,宝贝地摸了摸,生怕被武老头给弄坏了。
“咳咳,仅有的两枚……是不是菩提子?”武老头难抑激动地看着墨焰。
她淡定地回答:“是的……”
在场懂行的先是一脸震惊,紧接着被羡慕取代,当然也少不得那些眼红的人眼巴巴地看着她。
云起朝隐在人群中看了会儿戏的肖笙点了点头。
肖笙捧着一大一小两个红木盒子,径直走到云起和墨焰面前,朝两人弯腰行礼,“少爷、少夫人,礼物在此。”
武老盯着肖笙看了好半晌,才惊疑未定地问:“您是不是景神制药的那位?”
肖笙礼貌地应了声。
武老头和萧老头眼睛发光地盯着墨焰手中缓缓打开的红木盒子。
她从中拿出一个透明玻璃瓶,里头装着淡绿色药剂。
武老头激动得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死死掐住老友萧老头的手,低声喃喃:“孟老头赚大发了啊!”
半路认来的孙女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增寿延年的神药,出自制药界神话——景神制药。
世间仅有两瓶。
一瓶曾在十年前救过被医生宣告活不过半年的总统。
这事儿普罗大众不知道,他们这些顶流豪门多少还是有些门路听说的。
当时不知有多少有钱却没剩多少时间的神豪向景神的肖笙求药,不惜奉上全部身家,人家直言药引菩提子世间难见,药剂只剩一瓶,要留着欣赏。
不少人求药不成,就请神偷去偷,雇佣兵去抢,无一例外全部失败。
胆敢动手的那些豪门一夜之间破产,流落街头。
自那以后再也没人敢打那瓶药剂的主意,肖笙甚至还嚣张的发过「贼怎么都不来了?!」这种欠扁的微博。
如今那瓶与生命画上等号的神药就在他们面前。
墨焰将药递给孟老爷子:“这药的药引是菩提子,有强身健体的功效,爷爷喝喝看?”
孟老爷子的见识自然不比武老头等人差,见孙女把这么珍贵的药送给自己,眼角噙着泪花,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不应该浪费这种珍品。
墨旻祈得了爹地暗示,接过麻麻手中的药,送到太爷爷嘴边。
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太爷爷现在不喝的话,这药就不是宝贝,而是祸端了。”
孟老爷子是个明白人,接过药一饮而尽。
那些眼红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神药在眼前消失,不得不违心地祝孟老爷子福寿绵长。
肖笙当场就回收了那个空瓶。
云起从另一个长盒子里取出一幅卷轴,在孟老爷子面前打开。
老爷子激动地站了起来。
就连武老头和萧老头也兴奋地凑上前来,将云起手中名为《蚀月》的画作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三个老头不约而同闭上眼睛,默契的倒数十秒之后睁开眼睛。
画中那轮高挂在月桂树梢的明月消失了。
画协副会长好奇地伸长脖子,看半天也只能看到画幅的背面,急得大步上前,“可以让我也看看吗?”
孟老爷子连忙朝他招手,喊道:“小潘,你快来看,这是消失三十年的《蚀月》!”
潘烁闻言也顾不上辈分,硬挤到武老头身边,同款操作在他身上重现。
片刻之后……
他激动得热泪盈眶,对好奇的宾客们说:“真的是《蚀月》!”
云起搂住一脸狐疑的墨焰,往边上退了几步,压低声音说:“我听说爷爷对这画十分喜爱,就让洛言去库房里翻了出来,这画是他在百年前以笔名「言之」发表的,那轮月亮是用魔植幻灵草的汁液混在颜料中,在其中一层画了符篆暗示,呈现出这种月亮消失的效果。”
墨焰啧啧称道:“就说怎么一股子幻灵草的骚气。”
这玩意儿是骚气远重于魔气的草,明明是根草却长得前突后翘像个妩媚人儿,就是那张脸实丑,没事就爱迎风摇摆,唱上一句「来呀!快活呀」。
把路过的同类恶心到吐,大概就是它的大招了。
能想到把幻灵草的汁用在作画上,还配上符篆形成固定暗示,戴金框眼镜的男人果然都是骚断腿的家伙。
第56章
这都要怪我爹地
贝嘉贝琪姐妹俩被墨焰云起送出的礼物狠狠打了脸。
就算她们原先不知道两份礼物的珍贵,看长辈们难抑激动与羡慕的神情也知道了。
宴会进行到尾声,宾客们饮了些酒,话也多了起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着。
贝嘉给妹妹使了个眼色,等她悄然离开之后,拿着杯鸡尾酒走近墨焰。
墨焰正在听儿子说这些天发生的趣事,云起和肖笙在廊外谈事情。
“墨小姐,刚才多有冒犯,我爸总说我好奇心太盛了。”贝嘉将垂落胸前的头发缓缓撩到耳后,笑容带着几分羞涩,“我年纪小不懂事,希望你别跟我计较。”
墨焰一听就笑了起来。
墨旻祈偏头看她,笑容天真浪漫:“阿姨,我刚才听你妹妹跟她旁边的阿姨说你今年27岁了呢,我麻麻25岁,你只比她老两岁耶。”
贝嘉握酒杯的手指紧了紧,笑容略显僵硬,“是吗?我还以为墨小姐比我年长许多呢,没想到25岁就有这么大的孩子了。”
“唉,这都要怪我爹地!怎么能因为我麻麻太美就忍不住呢。”
墨旻祈感觉到麻麻的手正在蹂躏他的头发,连忙露出奶甜奶甜的笑安抚她。
贝嘉没想到小屁孩竟然这么难对付。
不过她的目的只是缠住墨焰,现在已经成功了一半。
云起在廊外跟肖笙聊了几句之后便把他打发走了,刚准备回去找墨焰,迎面朝他撞来一个人,他轻松闪避开来,目光扫过躲在矮树后头偷拍的人。
心道: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来。
贝琪惊慌失措,一手护住破损的领口,一手朝云起伸了过来,带着哭腔喊着:“救救我,有人强行把我拖进那间屋子里,想要QB我,我拼命挣扎才逃出来,帮我报警。”
“报警?”
按照正常的套路不应该是把他引去那间房吗?
云起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她见他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不免有些急了,举起三根手指头作发誓状,“云起,你相信我,是真的!”
他往后退避开来,朝她说的屋子扫了一眼,淡漠道:“没带手机,目光放远一点,看到没?那边有一群人,挑个看顺眼的求助。”
他说完迈开大长腿,走了。
贝琪害怕得浑身发抖,眼看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只好求助躲在矮树后的人,“小优,别拍了,我刚才真的差点被QB了,你快帮我报警,那个人……唔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身后伸出一双手捂住了她的嘴,将挣扎不休的她拖走。
小优吓得瘫坐在地,眼神呆滞,喃喃自语:“那是什么东西?那不是人!贝琪对不起,我好害怕,我帮不了你。”
他手脚并用,跌跌撞撞地逃离。
云起的身影出现在转角处,摸了摸下巴,轻道:“有意思……”
他快步回到墨焰身边,扫了眼仍缠着他媳妇问各种无关紧要问题的贝嘉,眼底的兴味更重了几分,凑在墨焰耳旁说:“媳妇,我带你去看戏。”
墨焰挑眉看他。
他补充了一句:“好戏……”
“走吧……”
她捏了捏正准备跟去凑热闹的墨旻祈的小脸蛋,摇头道:“你去陪太爷爷聊会儿天,我们很快就回来。”
墨旻祈的脸垮了下来,用眼神向云起求助。
云起直接了当地拒绝:“画面估计有点残暴,儿童不宜,乖乖等着,万一不残暴再通知你。”
墨焰:“……”
白了他一眼,径直往外走去。
云起连忙追了上去,搂着她,笑嘻嘻地宣称:“媳妇,有惊喜哦。”
贝嘉等他们一离开就喊上那群千金公子们,“我妹妹出事了,我要去看看她,你们能跟我一起去吗?”
千金公子们很有义气的一窝蜂往外冲。
云起带着墨焰来到贝琪被拖进去的房间外,里头传来让人浮想联翩的对话。
“不要啊,你这变态,放开我!”
“你不要动来动去的,我保证很快就结束。”
“不行!把它拿开!”
墨焰颇为无语的看了眼听壁角听得津津有味的云起,抬脚直接把门踹开。
千金公子们一马当先冲了进去,被里头的景象吓傻了。
贝琪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暴力撕碎成布条,一株诡异的人形植物四肢并用,挂在她身上,不停地用它那分泌出奇特颜料的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画出极度抽象的画作。
它被冲进来的人群吓了一跳,跃了起来,双腿像绳索般绕住贝琪的脖颈,双手伸长变幻成鞭子,攻击离它最近的那些人。
“还真是幻灵草!”墨焰抚额。
这玩意儿已经开始唱「来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时光!」。
千金公子们抱头鼠窜,哪里还顾得上救人,哭唧唧地喊着:“别抽了!救命啊!”
看戏看得十分起劲的云起腰侧突然挨了墨焰一记肘击。
她睨着他,嗤道:“还没看够?干活了。”
说完从腰带内侧针袋里摸出几根银针,看得云起啧啧称奇,直夸乐薇的设计特别实用。
墨焰身形一晃,银针以极度刁钻的角度扎进了幻灵草的双眼。
雌雄莫辩的惨叫声震耳欲聋。
云起随手甩出一张隔离符,将声音阻隔在内。
幻灵草摸索着拔出眼睛上的银针,愤怒吼叫:“谁特么偷袭老子?老子要杀了你全家!”
“反派死于话多!”
墨焰在它脑门上拍了张定身符,嗤道:“你个不男不女的幻灵草是得了什么妄想症么?在人体上作画亏你想得出来,仅有的脑汁都被这个创意榨干了吧?你是不是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你祖宗十八代都是色盲好吗?”
云起别开脸,拼命将溢到嘴边的笑声压下去。
不能笑,会被媳妇赏白眼的。
幻灵草无法动弹也不能歌唱,单方面被吊打,被墨焰训的死的心都有了。
竟然羞辱它的绘画天赋!
谁规定色盲就不能是一个伟大的画家?偏见!
再说老子就死给你看信不信!
都说艺术家死后,作品就能被世人看懂了,看来它必须要死一死才行!
幻灵草卯足了劲想自爆。
墨焰火速朝它身上甩出隔离符,将幻灵草自爆后的汁液收集在其中,朝云起眨眨眼,“送给洛言的礼物,它自己把自己收拾好了,都不用花时间榨汁了呢。”
云起嫌弃地看了眼迷你结界球中装盛的草汁,给刚走不久的肖笙打了个电话,让他来取。
贝嘉等人惊惧地看着墨焰和云起。
贝琪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墨焰冷睨着她,嗤笑一声:“你若没有害人之心就不会遭遇这种羞辱,那根催情香是你带来的吧?”
话不必说得太透,豪门出身的千金公子瞬间了悟。
贝琪一脸难堪的垂下头。
贝嘉大步上前狠狠扇了她一巴掌,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琪琪,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你这样败坏贝家家风,爸妈要是知道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云起打断贝嘉的表演,语气嘲讽,“幻灵草不就是你带来的吗?借今天名流云集的宴会让你妹妹身败名裂才是你真正的目的。”
贝嘉眼神闪烁,气愤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你身上有幻灵草汁液的气息,骚气冲天呢。”墨焰嘲讽一笑。
原本在发现贝嘉身上的幻灵草气息后,她还盘算着等宴会散了调查一下,这下省事了。
摆明了贝嘉给这株脑洞有点大的幻灵草当过人体画板,身上的「颜料」气息并不是那么容易清洗干净的。
她便是以此为交换条件让幻灵草成为她的盟友,提前躲藏在这儿守株待兔,再以贝琪对云起的爱慕诱惑她自己来到这个房间点催情香,正好踏进为她布置的陷阱里。
只要贝嘉在合适的时机以担心妹妹为由带人来围观——衣不蔽体,还被一株魔植当众凌辱的贝琪将声名狼藉。
没人会在意幻灵草其实只是拿她当画板挥洒创意。
贝琪也不是傻子,一下就想通了这个局,质问姐姐,“为什么?”
“你竟然问我为什么?”
贝嘉的表情带着疯狂的恨意,歇斯底里地吼起来:“爸妈喜欢你多过喜欢我,你才24岁就不断给你相亲,把那些家世好长相好的都留给你挑,而我呢?
27岁了!跟我相亲的全是中年大叔,又丑又油腻,这一次他们竟然自作主张要让我嫁给你相亲对象的叔叔,他今年40岁了好吗?不仅离异过,还有儿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