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泽面如敷粉,唇若施脂,一袭红衣似血,显得皮肤更加苍白,妖冶之余不缺乏谪仙的气息。
只,那手上扎着的蝴蝶结实属突兀。
“月月。”他眉眼弯弯,从容不迫地笑着唤她。
陆然闻声止步看过去,之前便知季家郎君容貌极好,今日一瞧,红衣衬得更是俊俏。
而且还那般聪颖,可惜因病失聪,不然入朝定然有一番建树。
惜才之心,人皆有之,陆然也不例外,此刻急着去查案,只向他点首示意,然后拽着林平往外走。
扶月还坐在原地,季玉泽走过来,望了眼桌面上的绿豆糕。
“月月,沾上了。”
倏忽听到这句话,扶月没能反应过来,下一秒,他倾身靠前,吻上她唇角,舌尖轻轻地将绿豆糕屑卷入口腔内。
温热的舌尖扫过皮肤,似乎还恋恋不舍地抿了抿。
她脑子宕机了一下,随即睁大眼。
因角度问题,坐在客栈其他地方的人只能看见男的半弯着腰,女的坐在椅子上,两人靠得很近。
季玉泽没停留很久,蜻蜓点水般掠过,却给扶月平静如水的心带起丝丝缕缕涟漪。
紧接着,他顺势坐下,两指夹着一块绿豆糕往她嘴里送。
“我喂你。”
扶月不太敢看季玉泽,张嘴咬下绿豆糕,牙齿不小心蹭过泛着凉意的指腹,马上挪开了。
待咽下去,她才开口:“你不问我他们来这儿所为何事?”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仿佛无意地捏碎了碟子上一小块绿豆糕,声音很温柔:“他们如何与我无关,我亦不在乎。”
绿豆糕屑布满碟子,扶月扫了一眼,习以为常地牵过他的手一点点地拭擦干净。
“他们来跟我们交换线索。”
“嗯。”季玉泽低眸,面容柔和,视线似爱.抚地游弋过她包裹着自己的小手。
“我们用完早食就去找说书人好不好。”她注视他的脸。
距离与老柳约定好的时辰还有一段时间,能等他们用完早食再去,晌午见面。
突然,扶月记起了些事,目光灼灼:“若是听完故事,时间还早,我们在盛州逛逛罢。”
“好。”他眼睛弯成一抹好看的弧度,转而把玩她的小手。
说来,扶月这般提议是有目的的,想帮他过生辰。
由原著得知,今日还是季玉泽的生辰,他自三岁开始便不再过生辰,原因是季老太爷在他三岁生辰那日逝世。
季府乃大家族,极重孝,把季老太爷忌日放在首位。
最重要的是,扶月发现季玉泽自昨日起就变得很是奇怪,直觉告诉她,一定得想办法弄明白他到底怎么了。
或者让他不要再纠结心中所想,不然,怕是会后患无穷。
*
用完早食,郊外离来福客栈不远儿,季玉泽和扶月步行过去,不用马车,也没带小秦。
老柳很是守诺,坐在院中的长椅上阖眼等他们来,还贴心地准备两张木椅子。
听到脚步声,老柳懒洋洋地掀开眼儿,随意一指:“坐罢,故事剩下不多,很快能讲完。”
扶月拉着季玉泽坐下。
像是陷入讲述的故事般,老柳收起那副总是似笑非笑的模样,眼含严肃。
原来,巫师是给过祭天女子机会的。
有两选择,一是让他杀了她的丈夫和孩子,她活下。二是她心甘情愿地成为祭天之女,丈夫和孩子活下。
巫师以为女子那般自私、贪钱财的人会选一,不料却失算了。
女子选了二,祭天那日,巫师亲自挖出她的眼睛,割开她的鼻子、嘴巴,行祭天之礼。
按理来说,单单是通过卜卦卜出祭天之女是何人,说服力不够。
当时亦有人质疑。
巫师坚持己见,道此女乃大凶之人,若不尽快进行祭天,怕是会贻害无穷,祸及他人。
也许上天是真的想取女子一命,安排了捉弄人命运的一幕,那便是女子不久后生了瘟疫,间接印证巫师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