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真奇怪。”
掌柜的嗑着瓜子,听了,皱眉道:“聊什么呢,还不赶紧给我干活,仔细点,客人的私事是你们能随意八卦的吗。”
小二不敢忤逆掌柜的,乖乖应道:“是。”
上到二楼,扶月刚关上房门,季玉泽便把脸贴在她颊侧,抱得很紧,语气似含哀求:“月月。”
“月月,别走,别离开我。”他不安分轻轻地吻着她。
扶月一早便留意到季玉泽的不对劲,再且,今日还是对方生辰,她真的不想让他伤心。
半晌,她舔了舔唇角,抬眸看他,手攥紧衣袖:“好,我现在不离开你,不过你得先清理一下伤口。”
绑蝴蝶结的手帕差不多都能捏出水了,那伤口肯定也被雨水弄湿。
“月月……”季玉泽声音越来越弱。
两人靠得很近,肌肤隔着湿衣裳紧贴在一起,扶月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很高,烫得她心直发颤。
砰地一声,他没任何征兆地倒下。
扶月吓得够呛,待回过神,慌忙上前:“玉奴,玉奴,你醒醒。”
她下楼让小秦去找大夫,再重回房间给季玉泽和自己换掉湿透的衣裳。
大夫很快就来了,背着一药箱,把脉后,表情凝重地抬头问扶月:“这位郎君近来是不是休息不好?”
何止休息不好,她有时都怀疑季玉泽没有睡过:“嗯,是休息不好导致他突然晕倒的?”
立一旁的小秦担心不已。
大夫看着床上之人,捋胡须道:“看样子,郎君大概有几日没怎么阖过眼了,让他好好歇息一番,应无大碍,小娘子莫要担心。”
闻言,扶月高悬起来的心往下放了放:“有劳大夫了。”
给了些银子大夫后,她看向小秦,吩咐道:“送大夫回去罢,你待会儿也不用上来,我照顾他即可。”
小秦迟疑,最后还是点头:“是,扶二娘子,您也得当心身体。”
“嗯。”
季玉泽闭眼躺榻上,只着一件素白单衣,唇色和脸色皆十分苍白,似脆弱的美瓷,看得扶月心楸紧。
“玉奴,你晚上在干些什么呢。”她自语道,纤手抚摸过他重新包扎了一遍的伤口。
算了,以后晚上等他睡着自己再睡罢。想着,扶月准备起身,而季玉泽仿佛有感应般,反手攥紧她的手。
扶月下意识想抽出来,却又怕弄疼他,忍住了。
但季玉泽越握越用力,五指插.入她指缝,扣得极其紧,无血色的薄唇微动:“月月,你到底是谁。”
刹那间,扶月心脏骤停。
第79章 我怕
一滴眼泪从季玉泽清隽的脸滴落, 砸到床榻上,他语无伦次地梦呓:“你杀了我罢,月月。”
原来是在做梦。
得知这个, 扶月松口气, 望着那道泪痕,心中又升起难以言喻的感受。
她没放弃, 继续尝试挪开季玉泽的手, 却每每不得章法,最终只好作罢,爬上床,就着牵手姿势睡觉。
等扶月再次醒来时,旁边已空荡荡。
她匆忙起身,直到看见端坐在铜镜前的季玉泽, 才放缓动作, 一步一步地朝他走去。
天亮了, 朝阳从窗户铺洒进来,覆掉黑暗, 带来了光。
束发梅花簪摆在木桌上, 他换上了新衣裳。
素净的白色, 不过此刻衣襟松开,青丝全散落着,垂在脸侧和身后, 有几缕时不时贴着苍白的皮肤。
扶月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季玉泽。
他虚掩在长发下的肩微露,腰带稀松地耷拉着, 她弯身探头入镜, 让对方看见自己:“玉奴, 你怎么那么早便醒了?”
怕挑起不好的话题, 扶月对昨日一事只字不提。
“嗯,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