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些东西,是只给你的。”
但这些东西很少。
即使是钱夫人,她这一辈子,也并没有过这份独属于她的东西。
她的夫君年轻时,为了妾室与她争吵。
到了现在,钱老房里,还有两个娇妾呢。
钱夫人的手顺着小孙女的发:“祖母希望你这辈子,也能有一些独给你的东西。”
淑珍看着烛,觉得自己明白了,又觉得不是那么明白。
日子一天天过,晋恪和杜揽相处像是亲人,又像是夫妻。
距离杜揽孝期结束还有很长时间。
但他已经慢慢给她攒起了一份还算丰盛的聘礼,还有体面的嫁妆。
晋恪仍然睡在主屋里,他睡在侧屋。
每日里,他都会看着她屋里的烛灭了,才去睡。
年轻气盛,感情正好,他也想夜夜拥她入眠。
但时候不到。
镖局里的小伙子不出镖的时候,时常结伴去青楼。有时候会叫他:“杜哥,一起去啊。”
“楼子里有个姑娘在街上瞥见过你,一直想见你一面呢。”
但杜揽都拒绝了:“这又不是多好的事情,你们自己去就罢了。我不拦你们,你们也不要来招惹我。”
他态度鲜明,小伙子们哄笑一场,便离开了。
离开时还会开他玩笑:“果然是怕了嫂嫂。”
杜揽理直气壮站在镖局的厅中,左思右想,都觉得自己没什么错。
他想得清清楚楚。
这一辈子,他只有表妹,表妹也只有他。
晋恪在家中,给几块灵牌上了香。
枝雪年纪最小,放在最低的位置,牌前放了一些瓜果。
晋恪觉得有些遗憾。
那时候紧迫,她没有问过枝雪爱吃什么。
现在只能给姨母供奉什么,让枝雪上一份一样的了。
日子一久,晋恪有些沉湎于现在的安稳日子。
她从死境中走出。
一步步挣命,一步步变好。
她想起来自己在宫里的日子,历历在目,但恍若隔世。
宫里,有很多人伺候,有天下最好的东西。
但在廿州,才有人视她如珠如宝。
在宫里,她要图谋天下,耗尽心机。
这里,她就安心当个女先生。
两种境遇,晋恪不敢比较。
若是比起来,就会有选择。
她已经知道自己会怎么选,但做出这样选择的,不是她一贯的自己。
她接受不了。
过一日,算一日吧。
只是,在这份安稳之余,她有些怕。
之前,不管她在谁身上,都不会长久。
现在,她当陈香月,已是时间最长的。
她有些怕,怕这份好日子,终是要有个结束的时候。
若是这日子结束了,她回了宫里,该怎么和杜揽解释?
晋恪双手合十,给面前的灵牌拜了拜。
若是日子一直这样,就好了。
有一日,她去了钱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