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我一会,就把我带走了。”
“留冬是他给我起的名字,他的小妹叫谢吟冬。”
“不管他做过什么事,奴婢都谢他给了我和我娘两条命,奴婢怕他在生地方没人照顾。”
“求公主恩典。”
留冬说话板板正正,没有语调变化。
但短短几句,又是一家人的生死。
晋恪沉默半响,摆了摆手:“走吧。”
留冬结结实实磕了个头,收拾了东西,就去了国师府。
晋恪坐在床边,忽然觉得有些头疼。
她的头在疼,心也在疼。
“为什么啊?”她茫茫然,对着面前的墙壁开了口。
“这世间。”她觉得寒冷,于是紧紧握住了腕上的玉镯,试图暖热自己和镯子。
“这世间,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第四十八章 [V]
晋恪坐在案边,看了几个折子。
奏安的,贺祥瑞的,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小事。
现在晋国没有外患,只在一些地方有些小小的灾患,拨些款、发些粮就差不多了。
除此之外,只有一个问题严重些。
祚阳的民乱。
祚阳地处西北,天干物燥,地产不丰,本来就不富裕。
这几年,雨下的更少了。
去年和前年,朝廷专门减轻了祚阳的赋税,想让百姓好过些。
国家安泰,朝廷甚至还免了祚阳的的兵役,就为了恢复生产。
今年祚阳无雨,朝廷开了粮仓放粮,只是开了粮仓后,仍然有了民乱。
祚阳官员折子是前几日快马加鞭送来的,禀告了当地的情况,截至到写折子时,祚阳还好,问题并不严重。
民乱的人不多,抢走了一些粮食,还杀了几个商会和衙门的人。
衙门的人算不得什么大官,但既是朝廷的人,就算是大案,一定要施与重刑。
祚阳折子说已经在追查了,应该很快就能捉到。
不算什么大事,但祚阳的事情,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了。
晋恪懒懒散散的,不想动,但既然是顺手的事情,也就做了。
她随手写了纸条,让侍卫送了出去。
这纸条就是公主的令。
这令是下给兵部的,派些将士去祚阳,协助祚阳官员,尽快平乱。
把这最大的事处理好,晋恪便不管了。
她把奏折往旁边地上一推,就趴在了上面。
她的身边,燃着一支烟斗。
宫里都是琉璃的、翡翠的贵重烟斗,没有杜揽那样陶土的。
她让人去寻了陶土的烟斗,又放进百姓用的寻常烟叶。
烟斗燃起来,往她身边一放。
晋恪一闭眼,恍惚杜揽就在身边。
烟斗升起了一袅烟雾,晋恪沉浸在自己给自己造的梦里,不愿醒来。
她想着,她现在是在小院里,杜揽只是在厨房给她炖鸡汤罢了。
她脸上微微带了笑。
胳膊下有个奏折硌了她的胳膊。
晋恪没睁开眼睛,直接把奏折一推。
奏折砸落在地,发出了声音来。
她忽然想到了国师和她说过的,父皇在世时,也有民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