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恪不愿让她担忧。
中间到了饭食,丰竹从另一个地方跑过来,给她送了饼子和水。
就这样撑了一天。
晚间,她们又去了那房里去放东西。
这次,晋恪又见到了上午说自己手疼,想分个轻巧活计的女子。
那女子恹恹的,头发散乱,衣裳脏污。
看样子是受了不少罪。
晋恪对进屋这事越发好奇起来。
到底是进了什么屋,才能变成这样?
毕竟,晋恪站了一整天,也没变成她这幅样子。
那个丫鬟低着头,就要离开的时候,丰竹叫住了她。
“其华,你等一会儿。”
等到所有人都归还了用具。
丰竹和等在一边的其华说起了话。
“我也进过屋,”丰竹说:“知道进了屋大抵就要受委屈。”
“但这么多姐妹,总得有人进,我不可能去挑谁进、谁不进。你也别怨我,轮着来,人人都得进。”
听到这儿,其华抬起头问:“丰梅进不进?”
这是在说她徇私呢。
丰竹坦然地摇头:“她不进。”
“她是我妹妹,我把她带进来,不是为了让她受罪的。其华,你也知道,人活着,就得有个盼头。”
“我没什么家人,只在意丰梅一个。”
“若是她跟着我,还得受大委屈,那我着实没什么必要勤劳苦干。”
最后,丰竹从自己身上拿出来小小的一个银瓜子,给了其华,让她买点吃的养一养。
在回去的路上,晋恪跟着丰竹,思量着她的手段。
确实厉害。
丰竹是个挺聪慧的女子。
体谅其华的不易,承认自己的徇私,也说出来自己的难处。
最后还自己掏钱哄一哄。
面面都做到了。
要是换个身份,丰竹这样的女子肯定是个持家有方的主母。
但丰竹不是。
她只是个粗使丫鬟里的小头子罢了。
丰竹丰梅两个人住了一间房。
晋恪听说过,一些粗使丫鬟住的是大通铺,看来自己能有这样的待遇,也是多亏了丰竹。
丰竹正在换衣裳,晋恪偷偷看她。
她身材很好,柔韧有力量。
面容不突出,但温和又稳重。
不算美,但也绝称不上丑。
丰竹换好了衣服,一扭头,看妹妹还在发呆,顿时又急起来。
“二丫,你娘那么灵巧的人,怎么就生出来一个那么呆的你!”丰竹呵斥:“动作快点。”
晋恪赶忙也去换衣服。
旁边的丰竹皱着眉嘟囔:“你娘当时可是村里最厉害的女人。”
“若不是你娘,我死了都没人知道。幸亏她去了我家看到我受的苦。
“后来我就跟着你娘了,我那对畜生爹娘果然没得了好,没几年就被我那个哥折腾死了。”
“村里人都说我像你娘,二丫,你怎么回事?整天慢腾腾的。”
晋恪不说话。
丰竹白天干脆利落,有条不紊地安排事情做,有理有据地和人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