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那是哪家的女子?看上去还可以……”
唐识立刻开口,阻止他们讨论蒋怜:“慎言,那是蒋年的亲妹。”
书生们不再发问,但是忍不住看过来,想看看蒋年的妹妹,是不是也一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
但是晋恪戴着帷帽,站姿端正,举手投足仪态万千,竟然比贵人家的小姐更尊贵。
凭什么?
凭什么他蒋年,明明卑贱成那样,却又有这样的才华,和这样的亲妹?
刚刚被蒋年下了面子的书生忍不住开口。
“蒋年,待会一起去青楼赏一赏新来的妓子?”
蒋年回头,仍然是一副淡定的样子:“不去了。”
那书生大声说:“我请你,去不去?”
“蒋年,你不去青楼玩妓子,是不是因为你娘就是妓子啊?”
书生放荡地笑起来。
唐识皱了眉,想说些什么。
其他的书生没有笑,但听到有人揭蒋年的难言之隐,他们心里也舒畅得很。
晋恪站在原地,脸一下子红了,一股气涌上脸来。
侮人父母,算什么本事!
晋恪看过蒋年母亲的事迹,当时艰难,她为了养活两个孩子,没有办法。
被逼迫的女子而已,不能怪她。
很多小贩看过来,眼神诧异。
蒋年站在视线之中,仍然不惊不慌。
他甚至还笑起来:“吉卿兄。”
蒋年看着那个挑衅的书生,声音温柔得像是至交好友。
他手指向前方:“那里有个乞丐,我们不若赏一赏?”
“啊,你不赏,是不是你娘做过啊?”
蒋年点了点头,声音更大起来:“陆吉卿,大家听好了!书院学子陆吉卿,他娘,讨过乞!”
陆吉卿被气得脸通红。
但他体面惯了,没办法放下脸面和蒋年一样大声喊出来。
但他有小厮。
陆吉卿推了一把自己的小厮:“你也喊!”
小厮刚想开口,晋恪开了口。
帷帽下的声音温柔:“哥。”
她说:“不然我们写下来,抄上几百份,贴遍江北吧。”
蒋年忍不住笑:“好,我文采好,定把这事写的清清楚楚。”
晋恪点头:“是啊,怎么讨的饭,又讨到了什么东西,都得写清楚。”
陆吉卿气的身子止不住哆嗦。
那群书生忙着息事宁人,有人拉住了陆吉卿的小厮,不让他喊。
也有人劝陆吉卿:“他娘死了,你娘可还在呢!”
陆吉卿的酒被气醒了,他第一次深刻地意识到,蒋年是个破烂罐子。
陆吉卿觉得自己是个珍贵瓷瓶子,断不能和这种破烂货计较。
只能忍住气转身离开,临走时丢下一句:“没娘的贱种!”
那群书生跟在他身后离开,陆吉卿的爹是官,蒋年什么都没有。
书生们知道怎么选。
原地只剩下唐识一个。
他看着兄妹两个无奈笑起来。
陆吉卿肯定记仇了。
但辱人父母,本就是造孽,被反噬只能怪自己。
唐识向着兄妹两个走过来:“今日要买什么?我和你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