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的答案在众人抵达牢笼的时候揭晓。
牢笼外围，他们以为的修士团结一致的情况并没有出现，魔修和道修对立站着，一个道修指着三条人鱼守卫嘴里不停说着什么。
人鱼守卫则是满脸不耐，手中紧握着鱼骨标枪，双方的气氛一看就不怎么和谐。
“一伙的”、“非我族类”、“魔修不可信”、“秘宝”……几个模糊的字眼穿过水流飘来。
“这就是人类。”人鱼王冷笑一声，漠然地吐出一句话。
“在这种紧要关头还想着各自的利益，自私自利心机深沉，我看到的人类都是如此，这就是我对人类的全部印象，至于你说人类有好有坏……呵，我从没见过好心的人类。”
楚大鹤一时无话，人鱼王没见到过生活在陆地上的其他人类，她见到的都是为寻宝夺宝而来的人，对人类形成偏见确实是一件合理的事情。
他摇头道：“等到你见到足够多的人，自然就会明白我说的话，其实他们也并不全是冷漠自私的人，争执就意味着意见相左，既然有反对的人，自然也就有赞成的人。”
红星城的魔修们自然相信应有为的话，红星城外的魔修们对放他们出去的应有为也持信任态度，道修有一半的人脸色都有些纠结不定，骂骂咧咧的只有两三个道修。
或许是实在看不下去，其中一个道修伸手拍拍正在说话的道修，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得到说话道修的强烈斥责。
楚大鹤和人鱼王没能在人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话题上继续探讨，一旁的怪鱼还虎视眈眈，不容他们分心。
怪鱼被引到牢笼的范围内，先前纠缠不休的说话道修瞬间变了脸色，其他人也同样惊骇，他们的猜忌和怀疑全部失去意义，怪鱼可不会讲道理，它们只会杀戮。
刚从牢笼里出的修士们卷入这场与怪鱼的争斗中，楚大鹤在战斗缝隙中悄悄靠近先前说话的道修，听见对方竟然还在喋喋不休。
“该死的人鱼，要不是因为它们，我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还有这群魔修，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人鱼勾结在一起，魔修都不是好东西……”
楚大鹤抿紧唇，抬腿一脚踹向该道修。
就是这样的垃圾败坏了人类的名声！
明明是被救的一方，还要抱怨这个抱怨那个，实力菜得一批，心气倒是比谁都高！
幸好这样的道修并不多，其他的道修虽然不明情况，但在外敌当前的情况下，还是和魔修们一起合作对付怪鱼，在魔修遇到危机的时候，也会搭把手帮个忙。
一行人一路冲出水面，怪鱼紧追不舍，往下看就好像一只巨型的怪兽朝他们张开大嘴，想要将他们吞入腹中。
楚大鹤长剑一抛，一个翻越跳上滞空的长剑，伸手将海遇从中捞起，一离开水，海遇的鱼尾就变成两条小短腿。
其他修士有样学样，御剑或使用各种法器悬停在海面上。
先前被楚大鹤踹一脚的道修实力不高，最先抛下众人逃跑，结果速度太慢反倒落在最后面，水里的修士比悬空的修士受到的攻击更密集，无数怪鱼朝该道修冲去。
见该道修被困，魔修们都眼观鼻鼻观心，因先前援军迟迟不到而导致玩家受伤的红星城人更是视而不见，有两个道修犹豫着上去帮忙，还没等他们出手，该道修就已经支撑不住，被怪鱼刺穿心脏而亡。
他胸口涌出大片血液，引得无数怪鱼放弃攻击海中的人鱼，转道啃咬起道修的尸体。
一个活生生的人眨眼间消失不见，连块骨头都没能留下，只有破烂的衣服飘在海面上，令人心惊。
从道修死亡到被啃食干净，整个过程不到半分钟，两个想帮忙的道修离死亡道修最近，眼睁睁看着对方被啃食。
没等他们从道修死亡惨状中回过神来，怪鱼已经弹射出水面朝他们攻击，惊得他们连连后退，险些跌落水中。
修士们可以离开水面，海中的人鱼却不能。
在道修被吃得干干净净后，修士们也全部浮空而起，怪鱼的攻击目标就变成了水里的人鱼。
应有为踩在一个飞梭上，飞梭微微倾斜，朝着水下一个猛冲，穿过水底再离开水面时，飞梭上多了一条人鱼。
离水的瞬间，人鱼的腿就慢慢发生变化，鱼尾一点点变得透明，展现出两条腿的轮廓来，原先身上似有若无地轻薄鳞片自动变成一件华光璀璨的衣服，在夜色下散发出盈盈光彩。
应有为甩干身上沉重的水分，问道：“你们怎么不唱歌？”
人鱼的歌声带有迷惑属性，第一次碰上人鱼的时候，他就差点栽在歌声里，现在这种危急关头，人鱼怎么哑巴了？
坐在飞梭上的人鱼开口道：“心思越复杂的物种，歌声越有效果，面对没有情感和理智的怪鱼，歌声毫无作用。”
唱歌也不是随便张口就能唱，要达到蛊惑的效果，需要发动他们体内的力量，歌声给怪鱼造成的影响还没有消耗的力量大，歌声这种效果有限的附加属性，基本上只用来对付人类。
在海里，直接面对面战斗才是人鱼的日常。
在闲谈的时间里，应有为又控制飞梭捞了一条人鱼，这艘飞梭体积有限，本是供一个人使用，现在多了两条人鱼已经算是超载，没有多余的位置再留给其他人鱼。
并不是只有应有为一人出手，其他红星城人也向人鱼们伸出援助之手，捞起水中被围攻的人鱼。
人鱼的数量不少，一整个族群就算死了所有幼崽和年老衰弱的老人鱼，剩下的数量也比在场的红星城人以及其他宗门的魔修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