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老婆子,说什么呢?"骆父觉得丢脸,想将骆母从地上拉起来。
却见骆母一把拍开了骆父的手。
“我就要说,这三年来,我总归是收留了这丫头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聘礼我怎么就收不得了?总之我今天就一句话,想要从我骆家的大门走出去,这三年来的家用钱必须给我付清了。”
骆母躺在地上打滚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她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
刚才听到屋里姜梨不仅要拿房,连聘礼都要一并拿走,最气的是,自家那没用的老头还真就应下了。
今天姜梨要是真的出了骆家这门,自己可就是鸡飞蛋打,连房子带聘礼一分钱都捞不到。
反正今天她的名气已经臭了,还不如就这么臭到底,不管怎么样,都得让她见到银子。
这银子,至少也得20两起。
这杨京要是给了,看在姜梨好歹是自己侄女的份上,自己便让这丫头嫁出去,不过杨家给了这笔钱,这死丫头以后也没什么脸在杨家立足。
要是杨京不乐意给那最好不过,自己刚好可以有借口和杨家退婚,让这死丫头嫁不出去,她嫁不出去就得乖乖的回到骆家来,那嫁妆可不也得跟着一起回到骆家来?
而且,这死丫头要是不能嫁出去,名声也臭了,自己儿子也是断然不可能要她的。到时候自己略施小计将她手里头的钱全拿到手,再把她远远的嫁出去,这样还能再赚一笔聘礼钱。
自己平日里就是看在她是自己嫡亲侄女的份上对她太好了,才让这丫头爬到自己头上来,对这样养不熟的白眼狼贱丫头,就是不能太客气。
骆母从出了姜梨的屋子就已经想的很明白了,只要姜梨没嫁出去,那闹得再凶那也是骆家的家事,村里还能插手不成?
可这姜梨要是嫁出去了,那就是杨家和骆家的事了,真计较起来,自己家还真不占理。
见到骆母撒泼打滚的样子,和她做了几十年老伴的骆父也是明白了骆母的打算。
面子和钱哪个重要?
这面子要是没丢的时候,还挺重要的,可是这会自己的老婆子没和自己打招呼就各种掉脸子。
就算自己把钱什么都给姜梨了,那这面子也已经是丢完了。
既然如此,就任由自己的老婆子发挥吧。
骆父当下也是眼一闭,心一横,也不管骆母了就让她撒泼了。
杨京冷眼看着骆父骆母表演,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骆母是泼妇,这是村里皆知的事,但是他心里头想着,骆家和姜梨总归明面上还有一层亲戚关系在,骆母就算再怎么泼辣也不会做得太过分。还有就是自己的老师临终前给姜梨也安排好了后路,足以让她不愁吃穿的度过一生,若是骆家实在不能待,她出了骆家,加上自己暗中照拂安稳度过下半辈子也是不难。而骆家要是安分的,日后光是姜梨手中的银钱就够骆家平稳度过一辈子了。
杨京本想着,就算是看在银钱的份上,骆家也不会太过苛刻姜梨。
但是今日他才知道,原来他一直低估了骆家的无耻程度,这分明就是扑在姜梨身上吸血的蚂蟥啊。
看今日骆家的作态,杨京就能够推测出平日里姜梨在骆家过得是什么生活了。
想到自己老师如珍似宝的女儿一直在骆家被磋磨,而自己却是丝毫没有重视,最后不得不逼得她亲自上门求助,此时的杨京感到深深的愧疚。
虽然老师临终前拜托自己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照顾姜梨,但是杨京也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人生充满了危机,一个不好便是身首异处,姜梨又是不知情的,自己又何必让老师唯一的女儿也牵扯进来呢?
当然自己未来若是成事了,那自然不会忘了姜梨,封赏绝不会少;但是若是失败了,还不如就此和姜梨保持距离,让她做一个普通人,不管怎么说,老师留下的财产足够她不愁吃穿度过一生了,而让姜梨平安一生这也是老师的一生所求不是吗?
直到那天姜梨找上门来求亲。
那时候,杨京才意识到,自己和老师以为的给姜梨安排好的路,其实都是他们的一厢情愿。
也是,姜梨现在不过是一个孤女,姑母又刻薄,就算老师给她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但是她一个弱女子真的能如老师所想幸福的生活下去吗?
骆家不是良配不错,可是姜梨这般身世,这性子,背后又没个能撑腰的,嫁到任何人家都免不了受人欺辱。这不是杨京太过悲观,而是他见识了太多太多,骆母是姜梨明面上的姑母都待姜梨如此,更不用说那些没有血缘亲情的路人了。
而姜梨来找自己,杨京心里猜测可能是自己的老师临终前对她说了什么,估计是遇到困难可以找自己之类的话语吧,不然也不能解释她为什么会那样大胆的求亲。
也许姜梨自己不知道,但是杨京确实是和姜梨一起长大的,比骆传名还要青梅竹马的那种,小的时候,他还抱过刚出生不久的姜梨呢。
因此对于姜梨的性子杨京非常了解,她是一个非常温柔隐忍的女子,若是放在二十年前,那她绝对是名门淑女的典范,让这样的女子拿着一把菜刀逼婚,除了被逼的走投无路还有什么解释呢?
也正因如此杨京才会那么干脆的同意了姜梨的要求。
既然这天下没有人家能庇护姜梨,那就让他来守护吧。
若是自己败了,那他也会在败之前将姜梨安顿好,绝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杨京心中下了决心,决定将姜梨牢牢的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