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母的叫声实在太难听,杨京微微皱眉,手掌一推,然后松开了手。
这手一松开,骆母顺势就坐到了地上,拍手拍脚的闹了起来。
“来人啊,打人了!奸夫□□打人了啊!”
“闭嘴!”杨京实在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冷冷的朝着骆母一喝,同时整个人往前一步,将姜梨护在身后。
虽然平日里伪装成一个普通村民,但是杨京毕竟不是普通人,此时气势一开,骆母一下被杨京的眼神给吓到了,瞬间噤声,一句话也喊不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
外头的吵闹早就引起了骆传名的注意力,现在骆母又发出这么凄惨的叫声,骆父一早便出门了,家里只有自己一个男人,骆传名怕自己母亲出了什么意外,便躺不下去了,忙出来查看缘由。
这一出门,骆传名便见到了站在杨京身后的姜梨。
今天的姜梨上身穿着一件崭新的嫩黄色袄子,下身穿着豆绿的石榴裙,腰间系着的一条同色的腰带掐得那腰更显纤细。
这是和往常完全不同的打扮,往常的姜梨都是穿着一身洗的发白了的衣裳,今天这身打扮显得她比往常多了些女孩子家的鲜活气。
这样的姜梨在骆传名眼里是又陌生又熟悉。
他依稀记起,姜梨在没来到骆家的时候,便也是这般打扮的,那个时候的她,不管是身上穿的还是戴的,都是这村里最好的,可来了自己家里,这打扮是一天比一天朴素。
骆传名的视线慢慢的从姜梨的身上移到脸上。
这一眼,更是深深灼痛了骆传名的眼。
今日姜梨虽然未施粉黛,但是看起来气色不错,就连眼中,也闪烁着骆传名好久不曾见到的灵动。她的头发松松的挽着,上头插着一支素净的银簪,这是一个妇人的发型。
是啊,自己的阿梨,昨天已经成亲了,本就该梳妇人发髻的。
骆传名想开口对姜梨说些什么,但是张开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嗓子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糊住了,连呼吸都顺畅不起来。
不得不说,今天姜梨这一身打扮真的很出彩,真就是明珠生辉,和在自己家里那个灰头土脸的姜梨完全不同。
只是这一切都不再属于自己了。
骆传名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只是心里隐隐生出一个念头,似乎姜梨不跟自己是个正确的选择,若是还在骆家,她怕是一辈子不能如此鲜活吧。
这一念头一生出来,骆传名心里更是如千万蚁噬一般,酸痛不能自己。
“儿啊,你可算是出来了,这贱丫头伙同她的奸夫欺负你娘啊。”骆母见到骆传名就像是见到了救星,拉着骆传名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起来了。
“娘,别找表妹麻烦了。”
骆传名只觉得浑身疲惫。
狩猎本就是体力活,加上昨日回来后,他到现在滴水未进,也未曾休息过,身体早就是强弩之末,现在听着骆母那尖细的嗓音,他只觉得脑袋和要炸开了一样,抽抽的疼。
“我什么时候找那贱丫头的麻烦了?她骂我你没听到?”骆母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不帮自己。
“娘,我在房里都听到了,到底谁骂谁娘你自己清楚。”骆传名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他在房里确实听到了一些声响,不过那都是骆母骂姜梨的,姜梨回骂骆母的声音没那么大的穿透力,因此,骆传名并没有听清楚,不过凭借平日里骆传名对姜梨的了解,他也不信姜梨会开口骂人。
“你还是不是我儿子?你帮外人都不帮我?”骆母听到骆传名的话怒冲中来。
“娘,表妹虽然是嫁出去了,但是也算不上外人,行了,别说了,我有些饿了。”见骆母还要说话,骆传名忙给骆母找事做。
果然,听到骆传名说饿了,骆母也顾不上姜梨一行人,风急火燎的进灶房给骆传名做吃的去了。
见骆母走了,骆传名神色复杂的看向姜梨:“表妹,我娘她......”
“我知道,你娘不是有意的,她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毕竟是你娘,年纪又大了,平日里要多顺着她一些。你是不是想说这些?”姜梨的眼中带上了讥讽。
这三年来,差不多的话语原主听了不知道多少了。
一开始原主还会委屈,到后面,都已经是麻木了,每天就是麻木的干活,然后期待骆传名带给她的那一点温暖。
对于原主来说,在父亲也离世后,骆传名就是这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人了,尤其是在骆家,骆父当原主是空气,骆母对原主是非打即骂,在这个冷冰冰的骆家,骆传名就像是冬夜里一件破旧的棉袄,能带给原主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温暖。
只是这棉袄,漏风,不保暖啊。
听到姜梨的话,骆传名的神情暗淡了下来,看着姜梨的眼神充满了愧疚。
“我和相公还有孩子还有事,就走了。”
骆传名的眼神让姜梨觉得不是很舒服,不想再和这里和骆家人扯皮了,说着,姜梨领着杨京杨晟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