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延长时间,那如果你犯了同样错误,我也该是可以缩短协议时间的。”苏茉生回答。
“除你之外,我绝不会勾搭其他女子的。”温不钰轻描淡写地说。
温不钰的话里暧昧不明,苏茉生一阵面红耳赤,她自动把温不钰的暗示去除,理解出温不钰在讽刺她勾搭温唤的意思。
她焦急的开口:“我又不是真得勾搭温唤,我看他还不错,想帮新月问问而已。”
原来她是想撮合新月啊,温不钰心里顿时乐开了花,看来自己是莫名吃了一顿飞醋,他心情大好地开口:“哦,他们确实挺般配的。”
“是吧,我也觉得。”苏茉生也跟着傻呵呵地乐。
温不钰看着笑靥如花的苏茉生,眼神快要溶出蜜了,看她笑他也觉得好快乐,不知何时起他的情绪开始被她牵绊,开始沉溺于她具有魔力般的双眸,他无法自拔,她却不可自知。虽然不想承认,温不钰还是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绝对是喜欢上苏茉生了。
苏茉生关于新月和温唤面相如何相配的解析传入门外,作为谈话中的主角,新月和温唤的处境尴尬极了,相互别开眼神不看对方。新月绞着手帕,内心不住祈祷着小姐快点结束这段话。
苏茉生神采奕奕的说完,才想起来自己过来的正事,她立马换上受了莫大委屈的表情,酝酿情绪准备向温不钰倾诉衷肠。
温不钰目光含笑,看着苏茉生一刻不停的说着话,又在她悄然变化表情后,微微翘起了唇畔。这家伙,终于想起正事了。
“也许你已经听说了。”
“什么?”
温不钰移动身子,重新做回椅子中,开始执笔继续完成刚刚中断的书法。苏茉生则是跟着他的脚步停在书桌旁边,自觉的拿起砚台在墨盘里研磨起来,“昨天新月被娘叫去无故挨了打,当时我有点生气,然后做了点事,然后娘也有点生气。”
温不钰看着苏茉生的模样,好气又好笑,那哪是有点生气,崔氏可是已经气出病来,卧床一整天了,这家伙可真是会避重就轻。
“你做了什么?”
“因为崔姑姑打了新月,所以我就打了她。”苏茉生如实的回答。
苏茉生不似旁人,一直把新月当做妹妹来看,温不钰知道。也难得看见不在乎身份悬殊真心对身边丫鬟好的,所以苏茉生绝对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若是为这,温不钰也不忍心责怪苏茉生。
但是苏茉生的个性温不钰也是有所了解的,他继续问:“没了?”
苏茉生支支吾吾了一阵,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脑袋里不断浮现出刘氏的话,“不要让不钰难做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他能理解你,那他以后也是除了你自己唯一可以保护你的人”。
虽然她不怕崔氏以后给她使绊子,但是她也不想让温不钰难做,毕竟崔氏是他的继母,而且温大人肯定找了他的麻烦了。
“她偏要打新月,所以我就稍微戏弄了她一下。”苏茉生声音越讲越小,小到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些过分了。
温不钰听完,表情并没有苏茉生预想中的暴跳如雷,连执笔的动作都没有任何停顿。苏茉生心底没谱,试探性地观察温不钰,他气定神闲的样子让她很不安,要死要活,您倒是给个表情提示一下啊。
“你生气了吗?”苏茉生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有。”
“为什么不生气?”
“为什么生气?你戏弄的又不是我。”温不钰不在意的说。
“那你觉得应该去道歉吗?”苏茉生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她满脸期待的问。
“应该。”
温不钰的回答让苏茉生面上的表情小小的凝结了一下,“分明是她先故意找麻烦的,我又没有错,我绝对不会去的。”
“随你的便。”温不钰无所谓的说。临写的兰亭序终于完成,相比较跟苏茉生的对话,他仿佛更加关注这幅书法作品,他搁下笔,看着遒劲有力的行书中间有些扎眼的墨点,不禁又皱了皱眉头。
“真的吗?”苏茉生难以相信温不钰竟然如此云淡风轻的回答,她辛苦准备的一番说辞完全没用上。
“既然你不想,我多说无益,不过以后吃了苦头,可就得自己担待了。”温不钰温柔的说。
“我只爱尝甜头,苦头一点不沾。”苏茉生说着朝温不钰绽开了灿烂的笑颜,真得如刘姨娘所说,只要温不钰是愿意支持她的,别人的看法根本不重要。
“有人想让我吃苦头的话,你会保护我吗?”苏茉生笑嘻嘻的问。
“不会。”温不钰目光仍停留在宣纸中间的墨点上,他思索了一会儿,重新提笔沾了点红墨水,简单的描绘后,黑色墨点像是被施了魔法仅一瞬便变成了一朵盛开的桃花。
很快桃花四周又长出了枝丫,最后宣纸的一角伸出了一整枝开得很繁华的桃花,其中有一朵开得尤其灿烂。
苏茉生有些失落,又不是真的让他保护自己,就算是朋友之间的寒暄,也该捡着漂亮话讲,骗骗她,顺着她的意思说两句又不会少块肉。苏茉生掩饰住了自己的失落,假装不在意,开口道:“切,真小气。”
这下才勉强完美,用桃花遮盖住墨点后,温不钰心情大好,微笑的看着苏茉生说:“我不会给别人机会让你吃苦头的,因为大概会舍不得。”
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总之心脏怦怦的声音一直在提醒苏茉生,温不钰这句话怪让人心动的。一紧张,苏茉生便不敢看温不钰,眼神四下乱瞄一通,终于注意到宣纸上盛开的桃花,如释重负的开始转移话题,“你怎么想到要画枝桃花呢?”
“因为花开的时候会让人很高兴,就像你笑的时候。”
额!苏茉生囧到恨不得自己真得变成宣纸上的一朵桃花,现在她脸红的像蒸笼上的包子,烫得吓人。这温不钰今天是吃错药了吗?从她进门开始就各种不对劲,莫名的生气,莫名的顺她的意,又莫名的开始撩拨她。
如他之前所言,除了你,我绝不勾搭其他女子,现在他正认真践行自己的承诺,拼命的勾搭着她。
“你是在戏弄我吗?”苏茉生怂怂的问,“惩罚对不对?要不我还是去给娘道歉吧?”
温不钰没说话,只是睁着美目,笑着看着她。
苏茉生认命的向前,小心翼翼的问:“温不钰,或许,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苏茉生不知为何自己会这样问,问完之后又忍不住想要给自己两巴掌,一边想着怎么可能喜欢我呢,一边想着万一真的喜欢我怎么办?一边担忧温不钰会说喜欢,一边又害怕温不钰说不喜欢,她在短短的几秒钟精神分裂成了几半。
最终在苏茉生灼热的目光注视中,温不钰点了点头,苏茉生直直的看到他红彤彤的耳垂,完了,他没开玩笑!苏茉生下意识的落荒而逃。
作者有话要说:
略显仓促的告白……
第34章 嘴硬的夫妻俩
温大人体贴崔氏卧病在床,让姚氏帮衬着打理温府上下事务。崔氏没等到苏茉生的道歉,反倒让家中的大权落了一半到姚氏手中,怒不可止,终于在温不钰上门替苏茉生道歉的第二日好了大半,忙着从姚氏手里揽回大权。
刚掌家不过几天的姚氏还没过足当家主母的瘾并不情愿直接把权利全部还给崔氏,便趁着浓情蜜意之时跟温大人撒娇希望能帮忙分担家中事务,她说:“老爷,您看姐姐的身子才好了大半,如果府中事无巨细都找她,万一在给累着复发就得不偿失了。我帮衬着的话,她会轻松不少。”
身处温柔乡的温大人第二日便宣布以后府中事务姚氏和崔氏一起处理,虽然崔氏保留了绝对的决策权,但是既然让姚氏参与进来,那她就具有说话的权利。崔氏虽不满,却碍于温大人的面子不好直言。倒是姚氏对着崔氏还是一副尊敬的模样,如她所言她还真的是帮衬着处理些琐碎的事,凡是大事都是支持崔氏的决定的,这让崔氏渐渐接受有了姚氏这个助手,也慢慢把一些账务等交给她去处理。
自崔氏的心疼病好了以后,苏茉生为了避免和她打照面,也减少了在府中晃悠的时间,但是每周例行的敬茶却不能避免。每次苏茉生小心翼翼的把茶杯递给崔氏,崔氏总是阴阳怪气的说话,讲着什么婆媳之道,为妻之道,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也是崔氏常说的:苏茉生,你就是个没规矩的人!
只要不受皮肉之苦,这点言语攻击苏茉生还是可以接受的,就像温不钰所言,这是她自己需要担待的。好在姚氏跟崔氏走得近,总会在苏茉生举着茶杯被训的时候,站出来为她打打马虎眼,好让她早些离开。
苏茉生本对姚氏说不上喜欢,但是有了这几次的出言相助,她倒是特希望姚氏能快速上位顶了崔氏当家主母的位置。
苏茉生头顶蓝天,面迎冷风,百无聊赖的坐在院内,相比较她的闲逸,新月反倒显得忙碌多了。
新月和苏茉生一样坐着,只不过她蜷曲的腿上放了一个小小的竹筐,里面放着女红用的针线。新月手中拿着一个框起来的锦帕正认真的一针一线的绣着,锦帕上面的图案还没成型,但是影约可以看出是只鸳鸯。
苏茉生把身子凑过来,盯着新月绣得物什,懒洋洋的开口:“你在绣什么?鸭子吗?”
“少夫人”新月一阵嗔怪,“这是鸳鸯呀,不过这才绣了一只,鸳鸯要两只一起才好看呢!”自上次的风波后,新月也开始改口叫苏茉生少夫人了。
苏茉生自然知道鸳鸯是美好爱情的象征,新月闲来无事绣起了鸳鸯,恐怕是—,思春了吧!苏茉生想着兀自笑了起来,看来和自己年龄相仿的新月已经开始步入情犊初开的年龄了。
“小新月,你绣鸳鸯干嘛?是不是有心上人了?”苏茉生说着朝新月挑了挑眉头。
新月脸皮薄,尤其是说到这男女之事她就更加害羞了,她红着脸问自己辩解:“才不是呢,少爷和您成亲的仓促,您对我这么好,我都没来得及准备什么,就想绣个鸳鸯枕套祈愿你和少爷能和和美美的。”
新月边说边继续绣着,“听说鸳鸯一生只认一个配偶,终身相伴,如果有一方先死去,留下的一个也不会寻觅别的伴侣。”这样的爱情真得太美好了,新月目光里满是憧憬。
“才不是,鸳鸯不过是喜欢黏在一起戏水罢了,而且一方真的先死去的话,剩下的一个会马上找别的伴,才不会为了她恪守一生呢。”苏茉生以前也以为鸳鸯真的像书里说得一生一世一双人,后来无意中看到一本科普书才知道,所谓的“只羡鸳鸯不羡仙”不顾是有情人的瞎想罢了。
新月像是受到什么不得了的冲击一样,抬头看着苏茉生,一副“您怎么能讲出这种话”的表情。
也许不该打碎情窦初开的新月对美好爱情的幻想,苏茉生内心一阵反省,笑嘻嘻的说:“我开玩笑的,鸳鸯绝对是我看过最忠贞的动物。”
“那当然,希望你和少爷也能像鸳鸯一样在一起。”新月放下心来,低头继续绣自己的刺绣。
和温不钰像鸳鸯一样?苏茉生对新月最后的祝愿感到一阵好笑,这个新月是彻底忘了她和温不钰是假夫妻这件事了。不过也没错,当她拿到玉壶离开后,温不钰绝对会立马找另一个姑娘,也许比她还漂亮,还有才。
苏茉生这样想着倒是忍不住有些吃味,怎么说也是做了半年夫妻的人,这么着也得晚两天在找别人吧!况且,某人还真的向她告白过,虽然事后又坚决不承认了。
温不钰点头承认喜欢苏茉生后,苏茉生很怂的落荒而逃,徒留耳朵红呼呼,面上却掩不住的失落。
温不钰第一次承认喜欢别人,不仅没得到同样的回应,反倒被落在原地。只愣了两秒,他便收敛了脸色,在耳朵余温还没完全消散之前,嘴角已经换上玩世不恭的微笑:“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
而晾了温不钰的苏茉生也并不好过,她摒着一口气不敢呼吸,狂奔回自己的小院,才长长的吐出一口。她慌忙的推着好不容易才追上来的新月,焦急的说:“快去把门拴上。”
不明所以的新月拴上门,呆呆的站在原地,想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茉生面红耳赤的裹在被子里念念有词,亮晶晶的眼睛里闪着不曾见过的属于甜蜜少女的光芒。第一次被告白的她,脑袋里都是温不钰如玉的脸庞,他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他轻挑的唇角和春风般和煦的微笑。
怎么办!他真得喜欢我!怎么办?他真的喜欢我!苏茉生来来回回不住嘀咕着着两句话,一会儿轻笑一会儿皱眉,越想着,她的脸蛋愈发的滚烫,她整个人就像处在雾气弥漫的温泉之中,云雾缭绕让她一会儿清晰一会儿又摸不着头脑。
新月担忧的询问,苏茉生目光灼灼的说:“新月,温不钰说他喜欢我。”
新月不明白少夫人反应为什么这样激烈,丈夫喜欢妻子着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她不知道如何和这样状态的少夫人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可是,我们是假夫妻,而且我是要离开这里的人。”苏茉生干脆把头整个埋进被褥,嗅着淡淡的香味自言自语:“可是第一次有人喜欢我,而且他长得这么好看,想想就好心动怎么办?”
认真思索了整整两天的苏茉生,终于蓄足勇气面对温不钰。
看到温不钰的一瞬间,花了两天才好不容易才散去的红晕又重新回到脸上,为了能好好说话,只得从温不钰那张脸上别过眼神,“温不钰,其实呢,我现在还不是很喜欢你——”
“哦,我也不是很喜欢你。”没等苏茉生说完,便插进了一句话,声音平静,表情气定神闲。
苏茉生转过头眼睛满是错愕,什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耳朵出现幻听了,“可是那时你不是说——”
“我没说。”
苏茉生才想起来,那时温不钰确实没有说话,只是在她问他是不是喜欢她的时候微不可觉的点了点头,所以并没有亲口说喜欢,可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点头了。”苏茉生的声音没了刚刚的羞涩,多了一丝坚决。
“我就是想逗逗你而已,你当真了吗?”温不钰笑着问,表情里没有抱歉,嘴角微扬,一双桃花杨里满是戏谑。
“没有,”决不能让他知道我竟然会为了他的一句玩笑而纠结了两天,苏茉生这样想着便斩钉截铁的回答,只是声线有些颤抖。
“那就好。”苏茉生否定让温不钰眼里的戏谑退去,只是冷冷的吐出三个字。
“只是耍我的话,你的耳朵为什么会红?”苏茉生不死心的问,耳朵红难道不是说明他真的懂了心思,说明他并没有说谎吗“因为”温不钰慢慢靠近苏茉生直到两人的瞳孔里只能盛得下对方的脸时仍没有停止,当他的鼻尖轻轻触碰到苏茉生鼻尖,两人呼吸的温度在狭小的空间里交融,苏茉生的脸蛋“唰”的一下全红了,温不钰悠悠的别过脸,轻声说:“因为你是女人,而我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