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抱紧他的那一刻,原本尘封的记忆,撬开了一点点厚重的动土。
她的脑海里闪回了一个画面——
那是一个月夜,月亮极大,山岗的风又野又冷。
她见到一个女人的背影,那一定是个绝色女人,只有绝色女人的背影才能这样美。
女人抱着一个男子,她在哭,胸腔里发出来的压抑的哭泣。
声音不大,却悲痛欲绝,仿佛痛失了最为珍贵的明珠一般。
季寻真几乎能够确定,这个悲伤的女人就是自己。
自己为什么哭?自己如此珍惜地抱着的男子是谁?这男子到底怎么了?
好奇心驱使季寻真一步步走近女人,看到了……快要看到了……
她看到了男人雪色的道袍、道袍上三块破碎月片组成的新月,还有缁色的腰带……她几乎可以完全确定,这名男子是碎月剑道的道士了。
接着往上……往上……
她看到的东西,令她目眦欲裂,“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痛苦的尖叫出来,因为这个男子——
他没有头。
“啊啊啊啊啊!!!”季寻真突然尖叫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万事从未惊惶过的谈明月,第一次手足无措。
“谈……”她想要喊她的名字,才说了一个字,便犹如天雷引体,疼得撕心裂肺。
“别说。”谈明月看着她,手指用力,将自己的内力若光河流淌一般传递给她。
季寻真仿佛被冰凉浸人的潮水包裹,潺潺的流水抚慰她的内心,她的疼痛在这一抚慰下,显得不值一提了。
这醇厚的内力,仿佛源源不断一般,从谈明月体内,传到了季寻真身体里。
“好了……够了……”季寻真顶顶看着他,摇了摇头。
她方才违法了规则,被规则反噬。
如今谈明月救她,不也一样违法规则,甚至更严重更痛。
“够了。”季寻真重复。
谈明月依旧在传输内力,他额头浸出了细密的汗珠。
妈的,这狗男人怎么这么倔!
怪不得,怪不得,在她记忆里,惨到连头都没了。
还害得她哭得这样伤心,这样绝望。
季寻真鼻子酸酸的,害她哭的狗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猛地拽过方才绑好的红绸绳,逼着他弯下了腰,低下了头。
她顺势双手攀附他的肩头,踮起脚尖,朝那双紧抿的嘴唇轻轻一啄,“够了,阿南。”
倔强的手指猝然放下,脸还是那张苍白的脸,只是耳根都红透了。
真可爱。
季寻真瞧了又瞧,怎么也瞧不够,仿佛自己失而复得的真心,“阿南,你方才,是故意的吧。”
“故意让我亲你,才肯罢休。”
“不是。”谈明月嘴犟,他是真的担心她,怕毫无仙力的她被规则反噬得厉害。
“我才不信。”季寻真一抬下巴,“你嘴角翘起来了。”
谈明月果真去摸嘴角。
季寻真捂嘴嘻嘻笑了起来,一把牵了他的手,“走,孤带你去看看这绝远城的风景。”
谈明月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心,从未有过的、震天撼地一般的,跳动着。
作者有话说:
啧啧啧,谈明月,轮到你惨了。
上辈子谈明月为什么死到连头都没有了呢,这辈子他还会不会死呢~
当然是不会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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