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广看到这封信,一家老小就差没求神拜佛了。
可相互密谋了两次之后,此事被女皇的密探发现了。
这时女皇的身体已经很不行了,却迟迟未定下王储。适时适龄的皇女们争储争得不可开交,朝堂分成了几派,打得不可开交。
她们压根就不顾此时国力已然衰微,内忧外患,皇位宛如烫手山芋。
女皇的所有儿女中,只有元微最笨,没有参与。
女皇得知了元微见了征西大元帅,原以为元微也有争储之心。
在探子探听出实情后,女皇把元微叫到了床头,怜爱又叹息地抚摸她的脑袋。
“你啊——你多笨啊!”女皇恨铁不成钢。
她之所以给元微安排这门亲事,是想在她仙去之后,元微好歹能有兵力震慑姐弟,保全自己。
不想她却宁愿放弃那个绝好的亲事,只为了一个完全不爱她的小状元。
元微只是湿漉漉的杏仁眼望着女皇,“阿娘,你什么时候起来呀,春天来了,咱们一起放风筝。”
女皇一时之间,泪盈于睫,“阿娘起不来了,起不来了。”
她点了点元微的头,“还是笨点好。”
“浓浓我问你,你想坐上这个位置吗?”女皇拍了拍自己的王榻。
元微摇摇头,她只想吃贺兰镜烙的饼。
女皇叹了一口气,“我都听说了。”
她眼神示意,宫人们取来一幅卷轴,随着卷轴缓缓摊开,是一名清朗男子,身后青竹,身前白鹤,他把着一卷诗书,眼睛垂着认真句读。
元微一下子看呆了。
这样子的贺兰镜,真好看啊……
“你想要他吗?”女皇在她耳边低语。
“浓浓……浓浓不敢。”元微的壳子道。
到此为止,都是元微这具壳子在说话,壳子里的季寻真,正用凝视的眼神,看着这一切。
她有预感,正是这次召见,改变了元微和贺兰镜的命运。
啪!
女皇一个耳光,打蒙了元微,也打蒙了季寻真。
“若是你不要,我就给他按一个罪名,流放三千里。”女皇强硬威胁。
“我要,元微要!”元微连忙道。
“我问你,你对他是何感情?”女皇问。
“想吃他烙的饼。”元微道。
“然后呢?”女皇又问。
“一直看着他。”元微傻傻回答。
“为什么要看着他?”
“为什么呢?”元微也不明白,为什么想要看着他……
女皇重新抚上了她的脑袋,“傻姑娘,你喜欢他,你爱他。”
元微的身体颤抖着,直到这一刻,她才能用词语去囊括她对贺兰镜的感情。
“爱……就像他对兰娘,或者兰娘对他吗?”元微细细琢磨。
巨大的感情横流在元微的身体里,连同季寻真也不断同化,季寻真仿佛觉得,自己就真的是元微了。
自己也想每时每刻看到贺兰镜,她多想和他一起卖饼的人是她,耍着红缨枪陪伴一旁的是她,和他成婚的被他惦念的……也是她!
可……可这都是奢望,不是么?
“与其和颜广那厮做交易,不若和阿娘做,如何?”女皇在元微耳边蛊惑。
那一刻,季寻真仿佛真的是元微了一般,她怔怔道,“阿娘……请吩咐。”
“只要你做皇太女,阿娘就放了冯兰,封她官做。”
“那姐姐们——”季寻真犹疑。
“不许你提那几个孽畜!”女皇拍着床榻,怒吼。
后来季寻真才知晓,女皇的身体是被人下毒毒坏的。那下毒之人,正是在争储的姐姐们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