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洛眼前一亮:“老师,这首曲子有名字了吗?”
白晓点头,看着远处苍莽山脉:“叫'愿'。”
愿你我无恙,举世安稳,世间再无苦痛。
愿天高云阔,殊途同归,离别的人终相逢。
愿天下大同,清风朗朗,万里山河与共……
邓希眉目一动,同为花滑选手,邓希是在场中唯一察觉到时洛打算的人。
她看了看时洛,低头若有所思。
如果《忐忑》有取巧的成分,那邓希刚才原创的《愿》虽然意境更贴合华国,但是切实挑战国际主流审美了。
邓希皱眉,不是她的错觉,时洛就是有意选华国音乐。
没证实的猜测在心底如鲠在喉,等时洛进了国家队基地后,邓希找机会直接问了时洛。
训练结束,两人抱着保温杯坐在台阶上小休。邓希顿了顿,问出心中以后。
不出意料,得到时洛肯定的回答。邓希心惊不已,惊呼一声,脱口而出的瞬间,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答案:“你想干什么?”
她无声睁大眼睛,静静等待时洛即将出口的、她早有预感的答案。
时洛耸肩,用今天天气真好的语气,平淡道:“主观这个东西,好处坏处都在于容易受到影响。”她歪了歪头,“其他人能影响,难道我不能?”
邓希呼出一口气——
果然。
或许参加竞技的人都曾有过这种奢望,只是长久的埋藏在隐秘心底,连自己都不曾不敢发觉。
如今时洛轻描淡写说出来,邓希只觉得会心一击,手脚乏力又莫名亢奋,心脏噗通直跳,仿佛要蹦出胸腔。
邓希扶住护栏,张了张嘴,声音轻到不知道在问谁:“国际审美成因复杂,你觉得自己能改变吗?”
“不是改变,是培养。”时洛纠正她的措辞,反问道:“他们不过先推广几年,论趣味论底蕴论意境深度,我们为什么不行?”
时洛笑了笑,邓希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一笑蕴含的睥睨骄傲,阳光下的雪山般耀眼。
“更何况,有我在呢。”她说。
时洛说了,也在做。
邓希想了想自己这几晚连夜查到的数据显示,不少小比赛已经出现华国选曲。甚至还有一个进了b级挑战赛。
这种趋势虽然还很微小,但的确存在。星星之火,未必不能燃成燎原之势。
“好,我明白了。”邓希点了点头,放下保温杯扭头冲进冰场,全身心沉浸在训练里,没再找时洛多说一句话。
时洛抿了一口运动饮料,看着冰面上来来去去的身影,摇头,精力真好。
教练跟着她一起来了,目前算时洛的个人教练。
教练懒散地捧着保温杯,和时洛一起看冰面上的各位队员。教练摇头,跟时洛没多久,他居然就不适应这么勤奋的氛围了。
第二天,邓希缺席了上午的训练,时洛蹙眉,这是之前没有发生过的。
就连其她一直在队里的小队员,对邓希的缺席都惊诧不已。
食堂。
时洛放下手里的餐盘,听到她旁边一桌人在窃窃私语聊八卦。
“嘿,你们听说了吗?”
“邓希和越教练吵起来了,我路过办公室的时候,听到屋顶都快被越教练的嗓门掀翻了……”
时洛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她没记错的话,整个队里只有一个越教练吧?
当初比赛的时候,他不是对邓希挺稀罕的吗?
而且时洛摇摇头,她也想不出来,清冷酷帅的邓希和人吵架的样子。
谷莲总说原主高傲讨厌,时洛看来,其实邓希才真正是那个目下无尘的人啊。
那边聊天还在继续:
“为什么啊?”
“我听到几个词,好像是邓希要换节目,教练不同意吧……”
后面几个男生就换了别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