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仙官,我还有一事相告。方才有两位仙官在外求见,抱香君为他们办过登记,我便将他们带进来了。”
“仙官?你说的是……”
聂昭话音未落,只听见一阵清脆的呼唤声传来:
“昭姐姐!”
她回过头循声望去,只觉得眼底微微刺痛了一下,就好像清晨推开窗扇,直直撞进了一片明媚灿烂的春光里。
“昭姐姐,你没事吧?”
来人正是风尘仆仆、满面焦急的洛湘,身后还跟着暮雪尘和雪橇三傻,两人一前一后跑过来,一左一右将聂昭挟在中间,硬生生将黎幽挤到了马路上。
实际上也用不着他们挤,在看到狗的一瞬间,黎幽就自动退避三舍了。
“我一切都好,不必担心。”
聂昭左手一只弟,右手一只妹,身边还拱着三条狗,感觉自己慈祥得像个老母亲。
“两位,你们怎么追来了?仙界情势如何?”
洛湘忙不迭地举手道:“我来说!是这样的,我们——”
暮雪尘:“……”
洛湘何等灵巧乖觉,一抬眼觑见暮雪尘神色,又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还是让暮大哥说吧。”
“……”
暮雪尘朝她点点头,淡薄眉眼间流露出一分熟人才懂的感激。
终于有个不抢他话的同事了,这的确很值得感激。
他垂着眼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一字字道:“仙界诸事无碍。阮仙君说,让你放心去做想做的事。”
“何止无碍,咱们简直就是杀疯了!”
哈士奇接过话茬,兴奋地用后腿人立而起,“昭昭你不知道,阮仙君她多有本事!在我们救人的同时,她联络了凡间受害少女的家族、宗派,最后竟有一多半人愿意出面,联名指控镇星殿和魏家!”
“是啊。”
萨摩耶绽放出天使的微笑,轻声吐露恶魔的低语,“魏家人做梦也没想到,如今他们疯的疯,残的残,那些姑娘的家人仍然不肯罢休,非要将他们处以极刑不可。”
“要我说,本来就该这样嘛!”
哈士奇这一站起来就不想趴下,还想用后腿跳个霹雳舞,“过去大家敢怒不敢言,无非是畏惧仙界权威,担心惹祸上身罢了。但辰星殿、岁星殿先后倒台,镇星殿这块老骨头再硬,也没有我们啃不动的道理!”
阿拉斯加:“*!*****!****!”
聂昭:“是我的错觉吗?他刚才这句话,好像一个文明字眼都没有啊。”
哈士奇:“别在意,大哥他就是太兴奋了!其实我也很兴奋!大家累死累活这么久,总算看到一点胜利的曙光了!”
“只是一点。”
暮雪尘面色不改,一个人承包了一个团的冷静,“魏家恶举,罪证确凿,无从抵赖。但要追究承光,很难。”
那是当然,聂昭想。
承光上神做了一万年“劳苦功高的老祖宗”,手下恶吏横行,舔狗众多,如果挨个挂路灯,怕是十里长街都挂不完。
即使凡间群情激愤,不得不抓几个典型惩治一番,他也大可抛出朱公公之流挡刀,自己全身而退,继续稳坐钓鱼台。
不过——
“既然如此,不知‘临阵倒戈、公报私仇、谋害同胞’,这个罪名的分量够不够呢?”
聂昭这句话说得极重,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带着超乎她本人想象的自信与笃定,如同投石入水,瞬间掀起万丈惊涛。
“替我转告阮仙君。我这次来妖都,一定会带着确凿的罪证回去,让承光接受公正的审判。”
“在此之前,还请她将其他大大小小、林林总总的罪状整理妥当,留待日后一并清算。”
哈士奇狗眼圆睁:“昭昭,你在说什么?你认真的吗?”
暮雪尘和洛湘同样目露惊诧,但他们一个不会把感情写在脸上,一个所有感情都越不过“昭姐姐说得对”,最终什么都没有追问,只是迎着聂昭的目光重重点头:
“好。”
“昭姐姐放心,无论你要做什么,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