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亮一脸严肃,这样能让他的话更加有说服力。他说,他想到了一个折磨裴秀更好的办法,和她离婚。
孙总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你是想离婚,好跟你的同居女友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吧?”
高亮脸一红,只用了两秒不到的时间收拾好情绪,继续说:“孙总,您是省城人,应该不知道农村女人的地位有多低,特别是离婚的农村女人。那可是会被人天天议论和嘲笑的对象。您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裴秀这辈子活得比狗都不如吗?让她带着幻想离婚,没准比挂着我妻子的名义更加不如狗。”
即便孙总戴着夸张的墨镜,几乎挡住他大半张脸,高亮依然能看得出来,他的表情有些松动。
高亮趁热打铁,“孙总,我母亲因为裴秀不孝的缘故,摔断腿,这会儿正在医院住院呢。我就以她不孝顺,故意谋害婆婆为由,跟她离婚。同时,我会私下找她说,我家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身为大学生的我娶她,家里已经很窝心。但是我对她的心意不变,等我大学毕业,成为家里说一不二的人,我会跟她复婚。拿块骨头在狗前面吊着,还怕狗不跟着我走吗?等她人老珠黄,我再告诉她,她是在做梦。孙总,您不觉得很有趣吗?”
孙总听完,哈哈一笑,拍着高亮的肩膀说:“行啊高亮,以前没看出来,原来你的心肝是黢黑黢黑的。”
虽然是讽刺的话,高亮却松了一口气。
“行,就按你说的做。”
高亮连连点头,“孙总,您放一百个心,我保证您满意。”
说完,高亮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孙总有些不耐烦地说:“有什么话就说,不说就赶紧滚下去。”
“我说,我说。是这样的孙总,为了让裴秀更加信任我,我想把她结婚的时候给我的三千块钱还给她。您也知道,过去一个月,我花销很大。还有我妈住院,也得花钱。”
孙总怒目圆瞪,“什么?裴秀竟然有三千块?”
高亮心想:你又不肯屈尊降贵去落夕镇看一看,当然不知道裴秀在裴老太太去世后做小吃生意赚到钱,而且远远不止三千。你现在也没必要知道,省得出岔子。
“孙总,裴老太太生前有钱,不缺吃不缺喝的,您应该知道。”
“瞎说!那个老太婆之前明明说,就给裴秀留够葬礼的钱。”
高亮叹了口气,“人年纪大了,心软,很正常。孙总您放心,我是黑心肝,不会心软。”
这番话既取悦了孙总,也说服了孙总。他最终拿出三千块钱给高亮,当然不是白给,高亮得给他打欠条。
路灯还没亮,路上有些暗,一辆停在路边的车突然蹿到路上,后面跟着的车差点撞上去。
“操!”开车的司机忍不住骂了一声。
副驾驶座上的人探头往前看,看清楚车牌后,鄙视道:“原来是孙明远那孙子!傻逼玩意。一大把年纪,搞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说完,他注意到司机正通过后视镜看刚才孙明远把车开出来的地方,那地方站着个人,很明显是从孙明远车上下来的。
他又说:“孙明远那孙子估计又在指使他的马仔做缺德事呢!陈誉,要不我们绕回去,看看他们干什么脏活。”
陈誉:“没空!”
话音刚落,车也跟着加速,陈誉的车超过前面的孙明远。
接着,车来到前面一条不算宽敞的马路,陈誉的车速降下来。
后面的孙明远几次想超车,未遂。
终于到了前面有个宽敞的路口,孙明远想趁此机会超车,脚踩油门,和陈誉平行,再踩油门,马上就能超过去。
跟你爷爷玩这个,孙子们,你们还嫩着呢!孙明远往陈誉他们这边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往前看的时候才发现,距离他的车头不到一米的地方,堆着两米高的砖头石块。
尼玛!什么时候修路的!
孙明远下意识地打方向盘,直接撞到路边直径有一米粗的梧桐树。
副驾驶座上的人发出愉悦的笑声,“哈哈哈,好玩!傻逼就是傻逼!没事去撞什么树啊。可惜了这树了。”
早上,裴秀在家门口的河边洗衣服,街坊邻居一如既往地关心裴秀的婚姻问题。
这里面也确实有人实实在在关心她,觉得她有机会嫁给大学生,就该好好把握。
也有人幸灾乐祸,或者看戏。
大多数人还是觉得裴秀并不是真的想离婚,而是借机闹腾,想去省城,不肯在落夕镇帮公婆干活。
对于这些议论和关切,裴秀的回应都是微笑,没有任何解释。
就在裴秀拧干最后一件衣服的时候,周围叽叽喳喳的妇女们突然像禁声了一样,顿时鸦雀无声。
裴秀把衣服放到桶里,提桶转身,这才知道为什么大妈大婶们突然没声音了,原来是等着吃瓜呢。
高亮回来了!
对于高亮能在她表达意愿后二十四小时内回到落夕镇,裴秀非常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