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见过的武器,丁烟却无心于这边的战局,又转头看向覃彧。
船上的尸体又层层累了起来,一具接着一具,覃彧动作流畅,素色的长衫未染半分杂色,似乎和往常一样立在房间顶上。
丁烟发现覃彧紧咬的牙关,脸颊两侧的肌肉绷着,似乎在忍受些什么。
覃彧教她剑术时说过,真正的出神入化,就是随心所欲,每时每刻都使力是不对的。
他到底是如何了?丁烟看着、看着用力抓落不少树顶处的叶子,太阳穴的筋肉一跳一跳。
又一黑衣人从覃彧另一侧刺来,他弯腰去躲,但动作却慢了下来,鬓角的头发被削去不少,丁烟看得心悸不已。
十招来往后两个黑衣人倒下,覃彧的嘴角流出一抹黑色的血。
毒?
养暗卫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以毒控制,覃彧带着她逃了这么远,若是真的服毒不用解药,确该毒发。
黑衣人仅剩下七个,但各个招式狠毒,一拥而上。
相比之下玉溪的情况要好上很多,大汉与她战得开心,竟让自己的手下不要动手,只是观战。
玉溪身材相比之下十分娇小,动作灵活,身若蹁跹,手中的两根长针几乎没什么重量,但又能扛得住大汉压来的刀刃,实乃件新奇玩意。
第89章 朝野风云(11)
江心战事正酣,刀光剑影收束,无声胜有声。
黑衣人动作出奇相似,绕成一个环形,直指船顶中央。
覃彧持剑岿然不动,屏气凝神。
待一众黑衣人俯冲而来,靠近不足两尺时,周身爆开一阵气浪,七个黑衣人俱被波浪震开。朝四面八方飞去,落入江水。
覃彧再也撑不住,剑尖抵住船舫顶的檐崖,半跪地姿势喷出一口黑红的血沫。
丁烟心中暗暗抽痛,提气后靠着半吊子轻功,就往江面跌跌撞撞地飘去。
船尾的江水水面突然簇拥起一个浪尖,一个黑衣人缩成球状破水而出将浪尖撕裂。
捕捉到“唰”地一响,覃彧欲起身再战。
但这名黑衣人并未朝着覃彧的方向而去,凌空展开身体,脚尖往船尾处一点,身体崩成一条直线冲向船舫的后窗。
正是覃彧视线不所及之处。
船舫内一人都无,眼见着马上就会露馅。
玉溪突然一个侧身踩在那大汉劈开来的刀背上,一个借力将手上的一枚长针射出。长针似箭,甚至更快,在空中划出一道银线,直直穿破船舫的纸窗。
蜡烛烛心被长针截断,房间内陷入一片黑暗。
丁烟腰间的软剑变得像长鞭一般,勾住那黑衣人的腰间。
黑衣人也仅仅只是从窗缝瞥到一片漆黑的房间,床榻上的帘子半掩未掩,只能看到一团深色隆起的被褥。
黑衣人只露出一双尖细上挑的眼睛,看到丁烟后更是眯成一条缝儿,眼尾处的细纹层层清晰可见。
他朝着丁烟反方向猛地一个旋身,勾住那腰间的软剑脱了丁烟的手。
丁烟失了武器,慌乱间只能打出个拳招的起势。
黑衣人却并没有缠斗的意思,欲凫水而走。
一共五拨人,却无一人见过定远王妃真颜。
不能放他离开,眼下给乌蓉争取的时间已足够,他们也需要时间逃跑,只要无消息传回,继续遭遇袭击的时间间隔就会越长。
丁烟手往发间一摸,伸脚踢往黑衣人的膝关节处,哪知这黑衣人动作也快,用脚反剪住她的小腿。
黑衣人伸手欲掐她的颈脖,丁烟突然绽出一个笑容,“这位壮士?你们收到的命令想必是活捉定远王家眷吧,你可知道我是谁?”
黑衣人听罢确实动作一顿,这女孩和目标年龄相差无几,看上去细皮嫩肉的,一副娇滴滴的官家小姐模样。
要的就是这一瞬间的停顿,丁烟抄起藏在袖中的发钗,猛地将面前这位黑衣人的脖子捅了个对穿。
锁住自己那双腿先重后轻,逐渐失了力气。
丁烟伸手往那黑衣人鼻尖一探,觉察到早已没气,她马上朝覃彧的方向奔去。
覃彧依然保持着吐血时的模样,周身还隐隐地漾着回旋的气流。
“覃彧?”丁烟边伸手探去,边轻声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