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彧捏着方向盘,指尖冻得发红,骨节凸起处却白得令人惊心。还是来晚一步,也不知邵明是如何将丁烟手腕折断的,强忍着恨意才没在刚才一掌打碎他的头骨。
道路上空旷地吓人,似乎知道黑街今日要翻天似的。这周围方圆五公里,都没什么动静,甚至听不到汽车的鸣笛声。
覃彧将车停在黑街街口,那里拉了封条,停满了警车。
丁烟在车上从窗口往外看去,穿制服的、便衣的,甚至还调了些军队里的,他们压着店内的员工、客人,一路送到街边,人蹲了一排又一排。
覃彧将强子和阿辉两人从后车门处提溜出来,移交到警车边,又返回到面包车旁。
丁烟似乎知道覃彧想干嘛,跳下车在他身旁小声道,“这里还需要你,我自己去医院处理手腕就行。”
覃彧的唇拉成一条线,明显很是不愉。不由她反驳,示意她跟上,拎着还在昏迷中的邵明,走到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制服男警官身旁。
“胡局,这是邵明,邵军的儿子。”
胡局见了覃彧,脸上便一直是笑,十分亲和的模样。见到满脸是血的邵明有些惊讶,指着脸上的伤口问道,“怎么回事?”
覃彧放开邵明让他自然靠向墙角,又将丁烟往怀里带了带,“这是我女朋友,丁烟。”他说完顿了顿,“本想假做一桩生意抓邵明一个现行,但他半路逃了,被丁烟追了回来。”
丁烟一直垂着双手,也看不出有多大问题。
覃彧将她右手举了起来,“邵明他带着枪,还把丁烟手腕踩碎了。”他朝四周环视了一圈,“现在也不太需要我,我带她去医院。”
胡局瞪着眼,将丁烟从上看到下,搞得她怪不好意思。
覃彧侧身一挡,“还有邵明,他也受了点伤,需要处理一下。”
“行,那你把小丁和邵明都带着吧,去个近点儿的啊,看完直接给送拘留所。”胡局朝边上扒拉过一个年轻小伙子,“小刘,你跟他们一起,开警车送去。这邵明是个要犯,别出什么差错。”
小刘还是第一次出这么大的任务,颇有些紧张,甚至还朝胡局正正经经地敬礼,“是。”
***·***
一切来得太快,姜文杰带着人逼到忠义堂深处,邵军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见了人才知道要逃,也算是年轻时混过、狠过的人,赤手空拳打开了两个穿着防弹背心的小伙子。再仔细一看,身边围了一整圈,才指着姜文杰骂道,“就知道你个小子有问题。”
“现在才说这话,晚了。”,姜文杰冷着脸。
邵军已被压着戴上了手铐,高声叹道,“怪不得黄晋那个老B登要和我姐一刀两断,原来是狗子早就闻到味儿了。”他本想指着姜文杰,但双手却被手铐反扣在了身后,只能盯着姜文杰,“你们说的好听,叫为人民服务,其实呢,骨子里和我们有什么不同。”
姜文杰冷着脸,似乎全然没听见邵军在说什么似的,示意他们将邵军压出去。
“上下都烂透了,就等着收完钱好抓人是吗?场面还不小,到时候媒体一阵乱夸,你们功绩、名声全得了。风声都放给了老狗黄晋,只要人性有恶,一个黑街倒了,千千万万个黑街站起来。”邵军边走边骂,停在忠义堂的牌匾下时猛地涌出泪来,“姐啊,是我不听劝,对不起你。”
姜文杰却在他身边一字一顿、铿锵有力道,“别急,黄晋他和他哥一样会受到合理的处罚,还有夜莺一个都跑不了。”
邵军偏头看着姜文杰,嘴里含着唾沫便要吐,却被精确躲过,“那你们收的钱呢,会吐出来吗?”
“你像是很委屈啊,做一些十恶不赦的事情,你还有资格委屈吗。扪心自问,黑街毁了多少个家庭?你儿子手上甚至有两条人命,杀了赌运亨通的唐建兴、让吴莉接近我并染上毒瘾。”姜文杰站得笔直,见邵军在听到邵明的时候变了脸色,冷声道,“哦,你还不知道?”
“栽赃陷害、临阵脱逃,他都比你这个爸爸玩的好,今天嗅到不对,慌乱逃走也没想着通知你一声呢。”姜文杰一步步靠近邵军,只见邵军已是满头大汗,朗声道,“愣着干嘛,带走!”
荷包里的手机开始震动,他看了一眼屏幕,是陈蓉的来电,接还是不接?
“喂?”即使已经无限靠近真相,但他心中还是有些小期寄。
“是我,黄晋现在正在我家,夜莺在找他。如果两个都想抓,要快。”陈蓉语速飞快,留了话便撂了电话。
***·***
11月23日,自江城建市以来,最大的一桩违法案件开庭受审。
黑街案涉及大宗贩、口及毒,嫖-娼,赌博等一系列违法违纪项目。其中非法交易买卖持续长达十年,有公-安高层为了从中攫取利益,向黑街头目传达消息,充当黑恶势力的保-护伞,为了破获黑街案,省厅直接派遣大量人力物力,在11月18日实施了全面的打击清扫活动。
王强、阿辉和阿强三人对邵明的指认与唐建兴尸体上的伤痕揭开了唐建兴一案的真相。
其中的黑街头目邵明为电梯内离奇尸体案的真凶,他蓄谋杀人、企图嫁祸他人、销毁证据。
...
姜文杰心中难受的厉害,这些人看似被判的严重,吴莉却永不能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