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蓉之前并非是雁口县的人。”司炎修淡淡开口。
凌子萩抿唇,这倒是没什么奇怪的,毕竟袁逸春之前说过,雁口县大部分都是外来百姓。
“然后呢?”她追问。
“她是十年前来的雁口县,之前是荆州人士,在荆州她并非如雁口县这般的富贵荣华,而是一名半流浪儿。”
“这话怎么说?”这流浪就流浪,哪里来的半流浪?凌子萩想到这忍不住打断询问。
“荆州的谭蓉家有四口人,父亲谭耀祖,母亲辛美如,姐姐谭蓉还有一个弟弟谭光。”司炎修说着,给自个倒了一碗面汤,喝了一口继续道:
“可是在谭蓉年幼之时,父亲谭耀祖突发恶疾撒手人寰,仅剩下一家三口过日子,之前谭家就贫瘠,靠着父亲帮粗活的收入勉强维持,如今谭家没了收入来源更是难上加难,辛美如就想着把谭蓉卖到妓院去。”
“卖妓院?”凌子萩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那时候的谭蓉才多大?若是进到那里面,后面会怎样简直不敢相信。
“但是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辛美如没有这样做,紧接着过去了十年她的弟弟谭光突然暴毙,又过去不到两年辛美如也死了,之后的谭蓉在外流浪了些日子,辗转来到雁口县。”
第195章 血色芙蓉(17)
“这个谭蓉儿时经历这么惨?”凌子萩放下木箸,惊讶开口。
“嗯,她到了雁口县后,短短几年发家,竹简上记录的是她一直是靠贩卖布匹和丝绸,木棉起家。”司炎修继续说着谭蓉之后的事情。
木棉?
凌子萩略微沉吟,这东西在现代或许并不是很昂贵,但是在古代木棉可是稀缺物,像她自个身上这样的细袄也只有富贵人家能穿得起。
而根据司炎修的描述,当时的谭蓉已经穷困潦倒了,她哪里来的资金进行木棉的贩卖?
司炎修似乎也看出凌子萩的疑惑,点点头道:“所以我觉得谭蓉的问题出现在她母亲死后,一直到十年前她辗转来雁口县这段时间,之后我准备让白彦去荆州走一趟,查一查谭蓉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二人说着,面前的饺子也见了底。
司炎修从怀中掏出铜板扔在桌上,领着凌子萩刚走到饺子馆门口,不远处一名小差役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司..司大人,原来。.原来您们在这里呀,让小的。.小的好找呢!”小差役拱手作揖,开口。
司炎修上下打量这小差役,见他官服摆上沾染的好些泥土,道:“怎么了?可是雁口县郊外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对面这么说,小差役微显错愕的瞪大双眼,不过很快他反应过来道:“大人明睿,是袁大人让小的来找您的,今个晌午刚过,小的们在雁口县南郊巡逻,发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
听到有人死,司炎修面色一敛,道:“现在尸体在哪里?”
“还在现场呢,小的们没经验,不敢擅自做主挪动。”小差役连忙回答。
“好,带我们去看看!”
雁口县南郊是萧城抵达这里的必经官道,对于凌子萩来说还是比较熟悉的,三人刚抵达的时候这里已经围满了百姓和雁口县差役。
袁逸春眼尖第一个发现不远处司炎修,连忙拱手走到他身边,道:“司大人,司夫人,您们可算来了,这上个案子还没破这会儿又死了人可如何是好?”
司炎修听到他的话,没有立刻回答,回眸瞅了眼凌子萩,两人踏着周围的枯草朝尸体边靠去。
凌子萩注意到,雁口县冬日严寒,再加上前几日刚下雪融化,所以脚下的草和泥土多少还有点湿润没有一点烧灼的痕迹,而地上躺着的男尸..
她蹙眉,随着司炎修的动作也一并蹲下身子。
男尸全身上下被烧得焦黑,面目、外面穿着的衣衫和皮肤早已肉眼难辨,双手置于胸前呈搏斗状,至于死因,暂时还不能从表面断定。
“这应该不是第一现场,死者是被凶手丢弃在这里的。”凌子萩淡淡开口。
司炎修瞅了她一眼,嘴角勾起道:“嗯,不然的话周围的枯草没有办法解释。”
紧接着司炎修起身绕着尸体走了一圈,从怀中掏出一副羊肠子手套穿戴好之后,把烧焦的男尸翻了过去。
随着一股焦肉味道在周围蔓延,凌子萩发现这男尸的背后竟然有一小块地方是完好的,甚至上面可以清楚的看到他里衬的衣衫样式。
“大人,这里!”凌子萩连忙伸手给司炎修指出来。
司炎修点头,从男子身后把这唯一残存的里襟扯出来。
那是一块白色的蚕丝材质的口袋,与其说是口袋不如说是一个枕头样式的小包,可是因为被烧灼的有些严重,蚕丝里面塞着的些许绸布露了出来。
“这是做什么的?”凌子萩蹲在司炎修身边,望着他把这个东西一寸寸的展开。
“他应该是药草商人。”司炎修摆弄得差不多,随手把羊肠子手套脱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