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贤妃面颊一红,正打算开口,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小宫女碧玉福身道:“回圣人的话,娘娘是担心这么晚,圣人又没睡好,来回折腾损了身子,就一直在殿门口守着的。”
“多话!”茹贤妃面色一沉,冷冷呵斥。
碧玉身子一抖连忙跪地道:“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苏梓孟望着眼前这主仆的一出戏,只是微微扬眉,紧接着领着茹贤妃一边走一边道:“贤妃操心了,朕很是感动。”
“圣人,你这是什么话,妾身既然是您的妃子就要为您分忧不是?”
苏梓孟这话对茹贤妃很是受用,她一听,嘴角不自觉勾起整个人呢贴在身边男人身上,娇嗔道。
凌子萩也不多话,淡淡瞅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碧玉,想起曾经服侍过茹贤妃的初雪,叹口气朝里面走。
“司夫人!”
她的脚刚踏进长定殿的门槛,身后一道男子的声音响起。
凌子萩回眸,发现毋和一直就站在原地,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她。
“毋和法师,叫子萩何事?”
毋和上前几步,对着凌子萩拱手浅笑:“司夫人走这一路听到圣人讲述的梦境有何想法?”
“圣人的梦是很奇怪。”凌子萩说着,想起圣人给她叙述的那间屋子,以及屋内发生的奇怪事情,道:“但是它毕竟是梦,和现实比还是不一样的,圣人只是纠结在梦境中,若是情绪加以疏导,应该没什么问题。”
说罢,凌子萩深怕里面的主子等急了要怪罪,转身朝殿内走。
“真的如此吗?”
凌子萩走出没几步,身后毋和的声音再次响起。
“毋和法师什么意思?”她这次没回头,问道。
“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梦由心生,这梦纠缠圣人这么久,可不是司夫人用几个谎骗人的手段,又或者是几句话就能安抚的。”
毋和说完,嗓子眼里发出一阵冷笑,离开。
凌子萩舔舐唇角,深吸一口气再次朝殿内走。
茹贤妃似乎和凌子萩一样很怕冷,都到了春季,殿内还放着火盆,凌子萩一进去,便感觉到一股股热浪袭面。
“圣人在里面等司夫人呢,进去就是了。”茹贤妃坐在妆奁前,在碧玉的侍奉下宽衣解发,她透过铜镜淡淡瞅了进来人一眼,道。
“是。”凌子萩也不多话,对着茹贤妃福了福身子,转身朝里面厢房走去。
圣人已经褪下龙袍躺在床榻上,初看他假寐的祥和模样,似是在熟睡,但是靠近仔细看那跳动的眼皮和来回转动的眼珠子,就知道他根本就没睡着。
“来了?”苏梓孟睁开眼,带着血丝的眼球直勾勾地望着已经走到身边的女子。
凌子萩颔首,对着榻上的男子作揖后,从袖口拿出一个小包,之后走到角落内拿出香薰炉开始捯饬。
“在做什么?”苏梓孟半起身,有些好奇对面女子的行为。
“圣人身体欠安,不适合用药或者针灸,这是子萩特制的木菊熏料,安神、调节神经,不但对身体无损耗,经常用还有助于睡眠,提高睡眠质量。”
凌子萩说着,打开香薰炉,随手把里面燃尽的东西倒入桌子旁边的小木桶内。
之后她又拿出绣帕把香薰炉内的灰烬准备擦干净,做完这些,她正准备把帕子收回来,突然她闻到一股淡淡的糖炒板栗的味道。
凌子萩心中一怔,连忙低头到处闻,最后她发现竟然是自个帕子上的味道,可是她记得这帕子是今个阮玉给她才换的,怎么会有这种味道?
“如何?”身后苏梓孟似乎等着急了,询问。
“马上!”凌子萩回过神,连忙应承。
她紧接着把手中的木菊放在香薰炉内点燃,盖上盖子,端起走到苏梓孟的身边。
“这味道很特别。”苏梓孟嗅着空气中木菊的味道,稍显紧绷的脸色微显缓和道。
“圣人这会可以试着闭眼。”凌子萩在他耳边悄声呢喃。
苏梓孟听着凌子萩的话,慢慢阖上双眼。
“臣女想问圣人一些问题。”
苏梓孟缓缓点头。
“圣人可有怕的东西?”凌子萩声音轻柔,绵软。
苏梓孟想了一下,双手攥紧之后又放松,摇了摇头。
凌子萩望着他这个动作,眯紧双眼,又问:“圣人这一生有什么不愿意提及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