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扫了一眼被雨水打湿的窗扉油纸,一步步走到苏梓孟的面前,一边扭转着身子,一边询问道:“圣人觉得妾身这衣衫合体吗?”
榻上的男子除了因为陷入噩梦而紧皱的眉头,没有任何的表示。
茹贤妃也不在意,慢条斯理地蹲在他身边,一手托腮道:“圣人你知道吗?放眼整个萧城,能真正陪着您,替您分忧的只有茹儿一人。”
她说着,还伸手捋了捋苏梓孟微显凌乱的发丝。
“您想想,如今夷国骚乱,凌家大将早都老了,能不能御敌都是二话,别还未出城就死在府里了,至于陈家,从嫡到庶出就没几个骨骼惊奇的,好不容易有个陈禹,谁知道却被儿女情长羁绊。
再放眼看看整个文臣,哪一个能拿得出手,尤其是贾家,还不是乘了您的风得了今个的地位,不然贾家对这蔺国又有什么付出?”茹贤妃越说越是骄傲,她窃喜一笑,继续道:
“所以唯一能保护蔺国的只有我茹家,圣人您说这皇后的位置是不是应该是茹儿的?”
床榻上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茹贤妃觉得一个人自言自语无聊至极,准备拿过一旁的药碗给苏梓孟喂药的时候。
突然外面一阵电闪雷鸣。
茹贤妃一惊,手中的碗差点掉落在地。
她皱了皱眉头,望着缓缓从窗扉边沿出渗进来的雨水,气愤地把手中的碗放在一边,提着凤袍上前准备把窗扉关严实:
“也不知道王贤妃之前是怎么住下去的,每次下雨这里都要漏雨水,前几日刚修缮好,这又开始渗水,真是够了!”
抱怨之余,她手刚碰到窗扉处,随着天边的闪电再现,一道身影突然从窗外飘过。
“谁?”
茹贤妃一怔,连忙呼喊出声。
外面只有雨滴声,无人应答。
茹贤妃以为自己听错了,嘴里嘟哝几句,想继续关窗扉。
谁知道又是一道黑影从窗扉前掠过。
若是之前茹贤妃是觉得自个眼花了,此刻她确定自己没瞧错。
她心中一紧,惊恐的后退几步,眸光定定望着对面,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再没动静,这才一把拿过放在展架上的玉如意,上前怼开窗子。
雨随着窗扉的打开,全数开始往屋内砸。
茹贤妃吞咽几下唾液,咬唇把头探出。
外面什么都没有..
“真的是我眼花了?”茹贤妃喃喃。
随手用力关上窗扉。
可是也就是这一下,外面的冷风灌入,殿内的烛台被顺势吹灭。
“啊!”茹贤妃本能地惊呼出声。
她瞪着圆鼓鼓的眼睛望着周遭,尽管因为殿内黑暗,视线有些模糊可是她依旧在角落中看到一抹女子的背影。
“碧玉?”茹贤妃想了想,呼喊出下人的名字。
角落中女子没有动作。
“你不是碧玉,你是谁?”茹贤妃又问。
终于角落中女子的身子开始有了动作。
她慢慢转过头眼神直勾勾地望着茹贤妃。
起初茹贤妃因为昏暗还未看清楚那女子的容颜,直到她借着外面闪电那稍纵即逝的光线,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彻底尖叫出声:“啊!”
她手中的玉如意随着她的失措摔碎在地发出一声尖锐的脆响。
茹贤妃被吓得整个人摔在地上,瞪着难以置信的双眼,一点点往后退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你明明都已经死了,怎么可能?”
“贤妃娘娘!”空荡的声音从女子的嘴里传出,随着她檀口的张合,一股股水顺着嘴角流出,“锦绣死的好惨,好惨,锦绣好不甘啊。”
“不..不。”茹贤妃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她颤抖着双肩道:“你已经死了,尸体都在大理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这是本宫的幻觉,本宫的幻觉。”
“幻觉?”锦绣歪着头,嘴角露出讥诮的诡笑道:“那不如娘娘摸摸,锦绣是热的还是冷的。”
说着,锦绣突然「飘到」茹贤妃的面前,一把抓起她的手,就往脸上放。
“不..不要!”茹贤妃吓得一把甩开锦绣的手,金黄色的凤袍袖子已经被水沾染得湿漉漉,“锦绣,你不要来找我了,我杀你也是迫不得已的,你若是不死,皇后娘娘的事情迟早暴露,你不要怪我,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