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所有人都被沈青萝那装出来的伪善给欺骗了,只要她稍加引诱,还怕他们露不出马脚吗?
沈娣珠昨日才做好的指甲硬生生地被她折断了,断甲处不停地渗透出了鲜血,但是沈娣珠却并没有管,脸上的笑阴森又扭曲。
一方被扯得稀烂的帕子被扔在了墙角处,上面还沾着点点的血迹。
沈娣珠回到了院中以后,便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中,地上还扔着一团团皱巴巴的信纸。
芒种站在一边瑟瑟发抖,丝毫不敢说话。
自从小姐回来以后便是这种状态,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放才进去想要劝劝小姐的谷雨姐姐已经被拉下去掌掴了。她害怕自己也同谷雨姐姐一样。
过了许久,沈娣珠才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虽然是笑,但是在芒种看来却是不寒而栗。
沈娣珠将信纸一点点折好,动作执拗又反复,像是入了魔怔一般。
“将这封信送给竹苑那个新来的小厮,若是出错了……”沈娣珠的话骤然停顿,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眼睛像是淬了毒液一般。
芒种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接过沈娣珠手上的信:“小……小姐放心,芒种定然不会辜负小姐所托。”
沈娣珠满意地点了点头,京城之中所有人都知道沈家的大小姐写得一手好字,只是却无人知晓,她的模仿能力,也是一流的。
她自小就临摹各大家的书法作品,模仿能力早就练了出来,想要模仿沈青萝的字迹,对她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这一次,她就不姓沈青萝还能全身而退!
芒种颤颤巍巍地拿着手上的信,她记得二小姐的院中确实是来了一个小厮,但是她却并不知道别人住在哪里啊。
芒种简直欲哭无泪。
夜幕逐渐降临,天空像是被墨水浸湿了一半,一股股黑色在里面涌动。
芒种凭着直觉往竹苑中走,到了外院,便停下了。下房的灯还亮着,昏暗的灯光照在纸糊的窗子上,散发出柔软的光晕。
本该是岁月静好的夜晚,却是要被这场变故打破。
芒种将信纸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门口,然后扣了扣门,便迅速跑到了一旁的角落中蹲着躲了起来。
陆之寒将手中捏着的玉佩放回了袖口中,起身便去开了门。
只是门外没有任何人,只有秋风掠过时的呼啸,他的头往下低了低,一张单薄的信纸被风吹起了浅浅的一角。
陆之寒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信纸,展开以后,娟秀的簪花小楷映入眼帘,信纸上还带着清浅的香气,像极了沈青萝身上的味道。
他将信纸轻轻贴近比较,那股香气也愈发浓郁。
陆之寒极快地扫了一眼信纸上的内容,目光最后停留在了最后一行的“盼君至”。
他原本冰冷的心霎时间便跳动了起来,一股莫名的情绪充斥在他的胸腔,想要见到沈青萝的欲望也无限蔓延,像是烧不尽的藤蔓一般,将他的心紧紧攀住。
陆之寒轻轻将门合上,一身黑衣像是和黑夜融合了一般。
就一眼,他只看一眼,看完他马上就离开,绝不给她带来半点麻烦。
陆之寒手上的青筋逐渐凸起,像是在做一个及其艰难的决定一般。
随即他翻过了下房的高墙,落地,没有发出丝毫的响声,若是不注意看,丝毫没法注意墙根处还有个人。
看见陆之寒走了以后,芒种也松了一口气。
现在就等着同小姐复命了,若是能让小姐满意,她也就安全了。
芒种心里悄悄同陆之寒说了一声对不起,随即便快步往沈娣珠的院落中走。
“小姐,事情已办妥。”芒种低下了头,极力地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生怕沈娣珠盯上了自己。
沈娣珠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如玉般的手掩住了唇,眼中满是癫狂:“沈青萝啊沈青萝,这一次,我就不信你还能逃了去!”
沈娣珠的手狠狠地拍在了案几上,手上的镯子磕在了桌子上,声音刺耳的紧,吓得芒种抖了抖身子,生怕自己便是这样的下场。
经过一天的忙碌,沈青萝自己也累了,睡得也比往常要早一些,只留下的一个小丫鬟看着门。
陆之寒看着已经熄了灯的院子,心中划过了几分疑惑。
他侧着的耳朵动了动,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得如临大敌。
着套了!
他的听觉向来比寻常人要灵敏一些,远处那凌乱的脚步声一分不落地进了她的耳朵。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沈青萝也已经入睡了,到底是为什么才会有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这边走呢?
傻子都知道是来抓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