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用不好吗,谁要管他!
盛夏的夜晚, 满天繁星,虫鸣不绝于耳,卫衡心头起火,身上发热,无需旁人伺候,也没把自己当成外人,自己去净房洗了一个冷水澡。
出了净房,偷偷来到俞静宜的院子,等到窗内的那抹倩影吹熄了烛火才返回客院。
……
翌日,风和日丽。
早间用膳,卫衡自觉坐到从前的座位,青荟将碗盘端上桌,他依照一家人的口味调整了位置,若非郭芳蕊身边多了一个装着奶娃娃的藤篮,一切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俞家夫妇装作没有看见自家的客人如此殷勤,反正这女婿他们看好了,不打算换了。
“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俞静宜用公筷为卫衡夹了一块酱黄瓜。
这哪是酱黄瓜,这是金黄瓜,不管她说了什么,卫衡都很高兴,欣然接受。
俞家的饭菜岂是那么好蹭的,俞静宜又为他夹了五块,暗戳戳地报复他的不轨之举。
早膳的菜式少又精,芙蓉豆腐,冬瓜饺,糯米丸子,青虾卷……加在一起有十盘,卫衡一碗粥下去,吃得都是酱黄瓜。
“……”前岳母兼未来岳母看不下去了,她找了个话头:“我决定了,这孩子的乳名就叫小酒罐,希望他的酒量比他爹好,华霖酒量不好许是乳名取差了。”
上辈子,卫衡把小酒罐接回来的时候他已经五岁了,没有人特意为他取乳名,也就没有提及此事,卫衡有些好奇,舅兄的乳名是什么。
郭芳蕊笑盈盈地为整张桌子唯一不知情的人解惑:“华霖生下来的时候很瘦,细细长长,就给他取名叫小酒提,结果他的酒量就只有一提,离家之前,从一小提变成一大提。”
旁人家在孩子刚出生的时候盼的是孩子能够出人头地,富贵缠身,也就只有开酒肆的人家会考虑到酒量的问题。
俞华霖成为武将,可一家人并未特意张扬,郭芳蕊尚未感受到从一介商妇成为官员亲眷的区别,满心期待孙子能够青出于蓝胜于蓝。
小侄子确实能喝下一罐子,卫衡觉得很奇妙,旋即看向心上人,俞静宜的乳名是啥,莫不是叫小酒坛,小酒瓮?
俞静宜动作微僵,清了清嗓子:“我吃好了。”
说着,将蹬着小短腿,自娱自乐的小侄子抱在怀中。
女儿有意遮掩,郭芳蕊掩去眼底的笑意,没有点破,转而问卫衡:“你回来这一路上,给他吃的是什么,把他养的很好。”
从昨日到现在,只给小酒罐吃了米汤,米汤不养人,只能填肚子,不是长久之计。
“我请了一位乳娘随行,她放不下家中幼儿已经回去了,我今日去街上再物色一位。”卫衡如实道,又顺势将活揽在自己身上。
郭芳蕊想了想道:“乳娘就不必了,我打算亲自照顾这孩子,不若找一户人家借奶,付一些酬劳。”
借奶就是让奶水充足的妇人用富余的奶水奶孩子,无需对方到家中照料孩子。
俞静宜赶在卫衡之前道:“就依娘的意思,晚些时候我出门打听一下。”
两人对视,卫衡收到一记可爱的白眼,唇角抿出弧线。
饭罢,卫衡跟在俞静宜后头前往后院,边走边道:“宜儿,你的乳名是什么?”他想知道关于小妻子的一切。
俞静宜双颊微鼓,加快脚步。
她不叫小酒坛,也不叫小酒瓮,她出生的时候胖嘟嘟的,吃足了奶水肚皮滚圆,乳名叫小酒肚。
女儿家一点都不想长酒肚,也不想别人这么唤她,兄妹俩皆是打从懂事起就舍了乳名,绝口不提,自然不会告诉他。
回到房里,她“嘭”地一声关上门板,把卫衡挡在门外,没过多久,换了一身出门的行头,推开房门,将心悦楼的房契和地契,连同账本一起交给卫衡:“还给你,掌柜很出色,生意很好。”
卫衡心道,掌柜自然出色,那是他特地从玄武军调过来的军医,否则他怎能放心离开。
他没有接下,眼含深意地看着她,连我也一并收了吧。
俞静宜往他怀里一塞:“若是觉得账目有哪里不明可以问掌柜,我要赶着出门了。”
说完,抬脚走向门外,时间不等人,借奶一事晚一天侄儿就少吃一天,片刻都不想耽搁。
卫衡看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
生孩子的妇人很多,愿意借奶的却少之又少,且借奶的对象不能住得太远,要无病无灾,确保每日按时供奶。
俞静宜去临近几条街打听了一圈,傍晚才返回酒肆,彼时,郭芳蕊在为小酒罐缝肚兜,卫衡眉眼温润地陪他玩耍。
俞静宜口干舌燥,从卫衡手里接过一杯温茶一饮而尽,黛眉微蹙,道:“我找到两位愿意借奶的妇人,一位奶水不是很稳定,一位风寒未愈,我想先从前面那位妇人那里借奶,等到后面那位身体好转以后,再向她借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