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眼神发亮:“过些日子梅花开了,你多酿一些,需要什么材料,本宫安排人准备。”
太后喜欢梅花,太后最想喝的一定是梅花酒。
俞静宜不是普通的商娘子而是官眷,太后给女官使了一个眼色,女官会意,拿出两颗东珠作为见面礼,皇后跟着赐了她一对翡翠手镯。
离开寿宁宫,俞静宜与内务府的人商定后续事宜,六种酒各提供一千斤。
后妃的份例都是固定的,酒送进宫里之后,也不是想喝就能喝到的,具体怎么安排就不在俞静宜的考虑范围内了。
回到府里,郭方蕊将俞静宜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长舒了一口气,拉着她问起宫里的事,有没有遇到麻烦。
俞静宜微微一笑:“娘给的荷包够多,有那位姑姑的指点,一切顺利。”
此番入宫唯一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太后。
听俞华霖说,赏秋宴是为太后拉拢人心举办的,她本以为太后会是那种更为强势而严厉的性情,事实上截然相反,她极为和善,并非圣上亲母,却与一众宫妃相处融洽,比起正头婆婆也不差。
……
三日后,俞华霖和朝廷派出的人马将东钺长公主一行护送到京城,将他们安置好后,与提前返京的卫衡一同回府。
路上,俞华霖道:“王爷已经离京,大将军打算何时对殷亲王府动手?”
卫衡沉吟了片刻:“再等等,先查一下虞国公府与此事有没有关系。”
俞华霖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若是有关系的话,殷亲王府就不该在赏秋宴上对宜儿出手。”
寻常的宴会大家聚在一起吃一顿饭,喝些茶水就散了,赏秋宴三天两夜,使得虞国公府与各家后院的关系拉近不少。
早年,圣上羽翼未丰,不好干预,如今,想换个由头再办,很难实现。
卫衡道:“如果没有特殊的关系,虞国公府又怎会允许他们出手?”
照理,东道主都不愿在自己的地方生事,却独独对殷亲王放水。
顿了顿,他眸光幽暗,补充道:“没有关系就让他们有关系,只要有嫌疑即可。”
太后一直在揽权,但并未做出对圣上和朝廷不利之事,先让圣上对她起疑,才好翻出旧案。
俞华霖投去诧异的目光,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让虞国公府背负灭门之罪?
卫衡回视:“舅兄可知外家之事?”
俞华霖一脸茫然,他才刚上任,又是走官途,俞家母女此前一直在布局就没急着告诉他。
卫衡向他解释了一番,并将自己调查到的线索一并告诉他。
俞华霖活了二十多年,方才得知自家母亲竟然是逃犯,他疑惑地问卫衡:“这些事是宜儿告诉你的吗?”
连卫衡都知道,居然没有告诉他。
“我自己查到的。”卫衡道:“若那些方子来路清正,又何须温老出面。”
闻言,俞华霖感到有些惭愧,身为儿子,他不及卫衡细心,没能察觉看上去柔弱的母亲竟然独自背负了这么大的秘密。
许久,他看向卫衡:“有件事我一直想问,大将军来到我家后,是何时恢复记忆的?”
卫衡将重生之日定为恢复记忆之时:“与宜儿成亲前几日。”
俞华霖有些诧异,他一直以为卫衡是念及救命之恩将错就错,他问道:“那大将军又为何要入赘我家?”
恢复记忆之后可以有很多报恩的方式,没道理还要“以身相许”。
“自然是因为我心悦宜儿。”提到俞静宜,卫衡眉眼间浮出一抹暖意。
“等解决了殷亲王府,大将军想过要恢复身份吗?”
当初,卫衡对诈死的解释是让殷亲王府放松警惕,事情果然如卫衡所料,殷亲王府的动作越来越多了。
在这之后呢,恢复身份,与妹妹解除婚约,又或是重新签婚契,男婚女嫁。
卫衡视线投向前方,将军府的匾额,弯起唇角:“我说过,玄衡已死,这世上只有俞家的卫衡。”
他已经经历了一次身为玄衡的一辈子,这辈子,他只想延续上辈子的轨迹,守在小妻子身边,侍奉已经奉养过一世的俞家夫妇。
俞华霖不太能理解这种上门倒贴的行为,不过身为兄长,得知妹妹不会因为揭穿真相受到伤害,或是离开俞家,他很愿意听到这样的回答。
……
两人入了府,一家人见过面后,俞静宜将小赘婿领回房里,为他解开御寒的大氅,往他怀里塞了一个汤婆子,一双小手贴上他风雪吹拂过的冷凉的脸颊:“相公辛苦了。”
俞华霖曾为东钺的监下囚,一家人担心双方见面会出什么岔子,才让卫衡与俞华霖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