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火急火燎地前往锦和院。
炭火烧得正旺,推开房门,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郭方蕊笑盈盈地对小酒罐道:“再喊一声,让你爹和姑姑,姑父听听。”
小酒罐舌头一伸,舌尖卷了卷,含含糊糊地发出一个短音:“凉(娘)……”
小酒罐会喊人了,喊的第一个是娘。
这么一大家子人中,唯独缺了一个娘,本是喜事,让人尴尬。
毫无疑问,这是长公主的杰作,俞华霖脸上阴云密布,那个女人,临走前还作了一把。
俞静宜上前道:“小酒罐,喊姑姑。”
小酒罐小嘴努了努:“姑……”
俞静宜喜上眉梢,卫衡跟着凑热闹:“喊姑父。”
小酒罐小嘴撅的更高:“姑呼……”
呼就呼吧,卫衡半分不嫌弃,将他举高高。
俞华霖投去视线。
俞静宜轻轻拍了一下卫衡,卫衡会意让小酒罐面朝俞华霖,道:“小酒罐喊爹。”
在一家人的注视下,小酒罐清晰地吐出两个字:“木鱼。”
“???”
众人向乳娘投去询问的视线。
乳娘硬着头皮道:“长公主时常对他说,他很像他木鱼脑袋的爹。”
一双桃花眼咕噜咕噜地转,不哭不闹,随便拿一样物件就能自娱自乐,说他不亲人吧,有人逗他,他也不烦,还知道笑一笑。
“……”
俞华霖夺门而出。
除了那双眼睛,他觉得儿子从里到外都像长公主。
……
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这一下便是三日。
三日后,俞静宜命人将两百斤的清雅佳人和三百斤的烈焰豪情送到侯府,却被告知寿宴取消了。
原因是镇北侯和锦熙公主的诞辰是同一日,锦熙公主自那日偷跑去梅林之后,身体每况愈下,明元帝守着爱女,连早朝都不上了。
如果这个时候镇北侯府把朝臣招到自家府上庆生,无异于往明元帝心上扎刀子。
不过,酒还是收下了,余钱一文不差。
卫衡瞧着俞静宜心神不宁的样子,问了一嘴:“宜儿可是有心事?”
俞静宜抿唇点点头:“那日遇到锦熙公主之后,我翻到一张治疗邪寒入体的酒方,酿了一坛,这会儿就能开坛了,我不确定对锦熙公主的病有没有效,送上去会不会惹祸上身。”
对方有病,她有药,遇上了不作为就是见死不救,她没想到锦熙公主的病这么急,治好了是大功,治不好会降罪。
卫衡知道这件事,锦熙公主没能熬过这个冬天,她是明元帝第一个早丧的孩子,对明元帝打击很重。
这个时候去送药,风险很大,可不送的话,俞静宜怕是一辈子都无法释怀。
她曾有机会挽救一条鲜活的生命,可为了自保,连试都没试过。
“问问大哥再做决定吧。”以卫衡的身份不好拿主意。
在俞静宜去询问的功夫,卫衡差人去宫里打听了一下。
同是寒疾,在东雁澜的身体有起色后,锦熙公主也服用了十全大补酒,她的病情更重,效果甚微,不过聊胜于无,仍有服用,这个时候再换一种强效的药酒,不算突兀。
即便怪罪下来,再想法子解决便是。
俞华霖从卫衡那里得知这个情况后,将祛寒酒送进宫里。
俞静宜惴惴不安地等待了两日,从宫里传来消息,锦熙公主的病有了起色,皆大欢喜。
早朝恢复的第一日,俞家人翘首以盼,圣上定然会有赏赐。
下朝归来的俞华霖却是两手空空,一脸尴尬。
明元帝想提升他的官职,被秦太师阻拦,仅凭一味药升官,让那些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为大晋效力的官员情何以堪?
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