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贱婢…本宫待你不薄,你竟敢攀咬本宫!说!是谁指使你的!本宫要扒了她的皮!”
“你要扒了谁的皮!”
一声怒喝。
随即一只白色的影子朝着孟韶敏飞掷过去!
“砰!”
一声闷响,孟韶敏额上被李承景扔出的茶盏砸得立时发了红,茶水也泼了一身。
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反应有些过激,孟韶敏心下愈发不安,也顾不得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慌忙朝李承景跪下请罪。
李承景扫了孟韶敏一眼,语气很是冰冷:“韩子默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跟你有关,可你方才的表现……朕不得不怀疑你。”
“皇上恕——”
“上次屏南行宫…”李承景打断孟韶敏的话,“朕以为你该吸取教训了,可今日看来你半分长进也没有。传朕旨意,孟妃束下无方,又殿前失仪,即日起贬为昭仪,罚每日到凝华宮外,跪足两个时辰,给熙嫔请罪。”
这等奇耻大辱!
孟韶敏一时怔住没接旨。
李承景目光如刀从孟韶敏脸上刮过:“现在就去跪着。”
见孟韶敏不动,魏平连忙上前,催着孟韶敏起身,又指了个宫女搀扶,这才将人带了出去。
等孟韶敏一走,眼见李承景要发落了小蝶,言祈连忙道:“皇上!
”言祈看跪着的小蝶一眼,“这丫头也是鬼迷了心窍,看在她老实招认的份上,皇上饶她这一回吧…”
李承景狐疑看着言祈:“朕刚处死了铃兰,前车之鉴犹在,你又要为她求情?”
“皇上……”言祈软下声音,目光如秋水微微荡漾。
李承景默了片刻,到底默许了。
———
夜间落了一场小雨,一夜之间天气陡然凉了。
孟韶敏从前性子温和,进宫后不大与人结怨,除却上次屏南行宫丢了脸面,这回,她才是真正受了屈辱吃了苦头。
惯来金尊玉贵养着的妃子,忽然要在大庭广众下给别人跪上那么久。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总归不是一件容易事。
第二日孟韶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大明,身边一个服侍的丫头也没有。
她朝门外唤了两声“来人”,片刻后才有人进来。是季香。
想起昨日的事,孟韶敏心中对季香有诸多怀疑,但她现下的境遇,身边无人可用,也只能暂且压着不说。
季香倒是十分坦然,上前伺候孟韶敏更衣。见着孟韶敏一起身就皱了眉,季香看一眼她的膝盖,叹息一声。
“主儿这膝盖上的伤不是小事,还是请张太医来看看吧。”
昨日还是“娘娘”,现下只是个“主儿”了。
孟韶敏一咬牙:总要养好了伤才能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不是?
她点点头:“叫张茂午后来看看吧。”一顿,又沉下几分脸色问,“小蝶…如何了?”
季香搀扶着孟韶敏到妆镜前,低着头:“她挨了二十板子,倒是留了口气,被拉去浣洗坊服苦役了。”
小蝶竟没死?!
孟韶敏着实有些吃惊。
季香余光撇着孟韶敏的脸色,解释道:“是熙嫔给她求的情。”
“熙嫔…”孟韶敏嚼着这两个字,齿间一阵苦涩,又讥讽一笑,“她还真是不长记性。”
梳洗好,等着用膳的空当,孟韶敏觉得屋子里闷得慌,吩咐季香搀着她,出门到院子里走走。
只在回廊下站了一会儿,孟韶敏便觉得前院似乎冷清了许多。
季香极有眼色,立马开口:“内务府的人一早过来带走了些宫女太监,说是按照昭仪的位分,这么多奴才伺候着不合规矩。”
孟韶敏一阵气闷,一拳头捶在廊边的扶手上,瞪着眼睛骂了一句:“黄俊这没根的狗奴才,我平素待他不薄,这时候他竟上赶着来作贱我!”
季香却是目光淡淡,只道:“现下内务府管事的不是黄总管,黄总管已经被处死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