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在这城中绕了一大圈,轿子还是停回了陈宅的门口。
她被拉着四叩首后,送进了婚房。
到底是不是师尊,为何无人回应。
待人走光后她便迫不及待的拿下盖头。只见房间里还站着一人,身着大红喜袍。
那人并未说话,只是眉眼温和唇角上扬,像是真的在迎娶自己的心上人一般。
他往前一步,走到床前语气蛊惑般说道:“阮阮不乖,这盖头该是我来掀才是。”
“师尊?这是怎么回事?”
“不要叫我师尊,你我已经成亲。早已不再是师徒,唤我的名字。”
她用力的眨了眨眼,酝酿了下说道:“师尊若是你有不方便说实话,你就..眨眨眼好不好。”
男人似用鼻尖处发出一声轻笑,“阮阮,你在胡说些什么。若是不愿唤我的名字,就叫另一个称呼,成亲后该叫什么?”
她想着或许是梦魇在暗中观察他们,所以师尊才不能回应她。
不若先配合师尊演好这场戏,她小声的叫了句,“相公?”
男人像是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哈哈大笑,坐在床榻的一旁说道:“如此,我该唤你娘子,也该喝交杯酒了。”
他起身走向桌旁,拿起杯子递给阮盈澄,喝了交杯酒你我二人便是真正的夫妻了。
她不想喝,只觉得师尊怪怪的。
男人像是看不见她的纠结,先一步喝光了杯中的酒,“现在该你了娘子。”
在男人期待的目光下,她只好硬着头皮举起酒杯,正欲喝下,门便被大力推开。“璇玑仙人..你怎么来此?”
夏兰兮并未看向她也未回应她,而是嘲讽般打量着这间屋子喜庆的摆设,和她身旁穿着婚服的“师尊”。
从把书信传出后,她便有些后悔。
得知玉竹君几日未归更是心神不宁,只得前来查看,并未想裴慕司竟如此过分。
顶着玉竹君的模样在娶他的徒弟!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好似在通过他看向另一个人的模样。
那少年总是笑嘻嘻的在她身旁,会照顾生病的她,会偷偷送好玩的给她,也会在她害怕的时候紧紧拉着她的手。
这一刻,她有些后悔。
自己做的一切是不是不曾改变他仇恨的内心。
她总觉得他会变回来,却不想事与愿违。
她哑着嗓子,肩膀低垂,像是从胸腔挤出一句话,“裴慕司,你到底想做什么?”
男人霎时变回了原本模样,语气淡薄微凉,“我想做什么?下一步该洞房了,你说我想做什么。精心安排的好戏就这么被你毁了。”
“你不是这样的,你离开凌霄观还关心着师兄,时常写信问候他的情况..”她说着说着好似明白了什么,你一直在骗我!
你根本无心悔过,只是想通过我知道师兄的动态!你..不想他活着?
她声嘶力竭,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她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并未发现裴慕司的眼底一闪而过的挣扎。
男人嗤笑着开口,“怎么?愧疚了?是啊,他是朗朗君子,我是地沟老鼠。从小我便对你那般好,你的眼睛却还是只看见他。怎么,我还没动手杀他,你就先哭丧了。我若真杀了他,下一秒你是不是要来杀了我。”
“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消息是你告诉我的,现在又急匆匆的跑来,究竟是我不可理喻还是你爱而不得想毁了他又中途后悔了。”
“我爱的根本不是他。”
男人心里咯噔一下,不是裴慕白,那会是谁?
“呵,不是他,难不成会是我吗?”
夏兰兮擦干了眼泪,“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了,回头是岸吧,让你的人收手。”
他走到夏兰兮的面前,手不受控制的擦擦了她还在不停掉落的泪水,“别伤心啊,这是梦魇。这梦中的场景不是我来定的,而是裴慕白的心之所想。估计他一会儿便会来了。”
阮盈澄穿着同男人一样的婚服形同透明人站在角落里,天呐!她都听到了什么,她会不会在师尊还没到之前就被这魔头灭口。
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男人回过头看向角落里的阮盈澄,“小娘子,这洞房就先欠下了,日后我会来讨的。”
一阵黑烟便彻底消失在二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