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淋了一头的雨,雨水顺着蓑衣边缘渗入衣领中,将里衣都弄湿了,湿漉漉的衣裳贴在身上,很是难受。
顾星滢没有拒绝,在他面前将蓑衣给解下来,蓑衣脱下来的时候,这才发现里头穿的竟然是薄纱外衫,此时也已经湿透了,纱衣贴着肌肤,玉肌若隐若现,顾星滢有些尴尬,抬头看到江屿寒在瞧着她,她尴尬的移开目光,绕到屏风后面,卸下金簪,用棉巾一点点的擦着头发。
这时,江屿寒的声音从外头响起:“星儿,你今日是为林慎之来的?”
顾星滢刚脱掉外衫,闻言手上动作一顿,她的眼神透过屏风看着外头坐着的那个人,声音冰冷道:“所以这件事真的是侯爷你做的?”
江屿寒几乎已经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事,在那个梦里,她误会他害林慎之入狱,她不信任他,让他心中刺痛,被气的失去了理智,居然威胁她说若她肯陪他,他就让大理寺的人放了林慎之。
跟着,她就会从屏风后绕出来,在他面前将衣裳一件一件的剥除掉。
他想要她不假,可他不想再造成上辈子的误会,那封书信之事,他已经查清楚了,是有人模仿他的笔迹写的,而这个模仿之人,就在他府上。
他要跟她说清楚,他不想再造成上辈子两个人的悲剧。
江屿寒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目光看着屏风后那道纤细窈窕的身影,他道:“若我说不是我,你信吗?”
顾星滢当然不信,见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不肯承认自己的犯下的错事,她心里的怒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她咬牙道:“我不信,江侯心狠手辣,手底下的人命还少么?”
果然如此,她根本不肯相信他,江屿寒的怒意上涌,他猛地站起身来,朝屏风后走进来,顾星滢一慌,忙用手来遮,这个时候江屿寒却走到了她面前,一把拉住她的手,冷冷道:“遮什么遮,又不是没看过。”
他拉着顾星滢走到床榻边上,用力将她扔上去,他忽然压到她身上,嘴唇贴着她的耳廓,低低道:“林慎之有没有跟你这么亲近过?”
顾星滢见他忽然如此放肆,一张脸顿时通红,她怒道:“表哥是正人君子,他才不会对我做这种事情!”
江屿寒听了,轻轻的呵了一声道:“他没有,可是本侯有过,本侯爷跟你做过最亲密之事,为你交付了一切,只差没有将心掏出来给你看了,你为何不信本侯,却要相信林慎之,相信外面那些人?”
“为什么你总觉得别人说的是真的,本侯说的是假的,认识这么久,本侯可曾在你面前撒过一次谎?”
第63章 趴上去,我背着你
阁楼外狂风呼啸, 阁楼内却很安静,她听到两颗心在急速的乱跳,灯光底下, 她眸中映着水光,光影在她眸子里轻轻闪动。
顾星滢看着男人冷冽中藏着烈焰的眸子,想到和他相识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且不说他以前名声怎么样,他对她始终都是心怀善意的。
可若不是他,为何所有的事情都这么巧合?
顾星滢也不愿那个人是他, 他说的没错, 他们做过最亲密之事, 他从未辜负她,无论如何她都要给他一次机会:“好, 你既然你说不是你,那你解释给我听。”
她嘴里虽然这么说,可心里不一定是相信他的, 江屿寒冷冷勾唇, 他这样压着她,有些事情做起来不方便,他松开她,直起上半身,顾星滢也顺势坐起来。
屋内灯光昏暗, 她的藕臂,香肩都露在外头, 在朦胧光影里发乎幽暗细腻的光泽,乌发垂落在肩上,几缕滑下来, 遮住雪白的肌肤,她抱着膝盖坐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眼底泛着点点水光,莹然清澈,看到她这模样,他的心也软了几分,他将怀里的书信掏出来,打开递到她面前。
顾星滢一看,两封书信的字迹一模一样,一封是上回宁其琛从首领怀里搜出来的,另一封是江屿寒写给自己的书信,看到后一封书信上缠绵的文字,顾星滢双颊泛着红晕,眼底闪过几分不自在。
江屿寒知道她在想什么,他道:“这一封是我原本打算写给你的,只是没有机会寄出。”
顾星滢抬起头来看着他道:“字迹明明是一样的,为何你还说不是你。”
江屿寒知道她没发现出异样来,他轻轻一笑,在第一封书信上指了指道:“这封信上的字的确是一模一样,可这两封信有不一样的地方,你看下面的私印,刻着一个江字,第一封书信,私印是完整的,没有任何缺陷,而第二个印子上,左下角却有一点点瑕疵,那儿的墨痕也比较浅。”
顾星滢不解道:“这又能说明什么?”
江屿寒知道她现在还没明白,便解释给她听,他道:“这私印是用田黄石所刻,是我在二十一岁生日那年,屿州送给我的,是京中著名的刻章大师海廷所刻,仅此一枚,我瞧着做工精湛,便一直留在身边用,就在去年,这个印章从桌上摔下来,磕掉了一点点,故而这私印是有瑕疵的。 ”
说完,他将随身带着的私印拿出来,给顾星滢看,借着昏暗的光线,她果然看到私印左下角的位置缺了一块,顾星滢沉默着没说话。
江屿寒知道这些还不能完全说服她,便起身走到屏风外面,不多时他又拿着几幅画走进来,他将那几幅画放在顾星滢眼前看,他道:“这几幅画你曾经在我的阁楼里看见过的,上面都有我的私印,你可以仔细看看,是否和第二封信上的私印一致。”
这几幅画她的确在他的阁楼里看见过,不可能是他临时画出来的,她凑到跟前一看,这几幅画上的私印的确和第二封书信上的一模一样,所以可以确定,他的私印的确是缺了一小块,而且他说私印仅此一枚,所以连他自己也不可能复刻,“既然如此,那第一封书信上的私印又从何而来?”
江屿寒冷笑道:“第一封书信上的私印根本就不是印上去的,而是用印泥画上去的,画的一模一样。”
顾星滢微微皱眉道:“上京能模仿你的笔迹,又能画出你的私印之人,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