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江舒韵还以为自家哥哥对顾星滢有男女之情,这样她正好撮合一下, 可惜这块木头铁石心肠,江舒韵歇了那个心思。
临走时,江屿寒又嘱咐一句:“若要找哥哥,便让棠书过来通知一声。”
江舒韵点头。
顾星滢的店,一直到晚上才打烊,关上店铺门,顾星滢算了一下今日的账目,些许盈余,并未亏本,顾星滢很欣慰,收拾一番换了身衣裙,便与豆蔻,辛夷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她又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蓝氏当然高兴,看她累了一整天,便让温嬷嬷去准备热水,让她沐浴一番,睡个好觉。
开张不过十来日,顾星滢的馔玉馆生意便日渐好起来,她的菜卖的价钱比周围几个同一样大的小馆子要贵些,但在满地富人的上京根本不算什么,且菜有特色,色香味俱全,取名也雅致,吸引了不少喜欢猎奇的饕客,一传十十传百,名声也渐渐打开了,人多的时候,馆子里坐都坐不下,她只好让豆蔻和辛夷在门口多放两张桌子以备不时之需。
尽管有豆蔻和辛夷的帮忙,顾星滢依然累的够呛,蓝氏见她瘦了一圈,心疼的不行,将温嬷嬷也打发到了馔玉馆内帮忙。
店里生意好起来了,自然招人眼红,何况顾星滢又生的美,时不时的有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店里闹事,好在隔壁开粮铺的杜老板夫妇雇了两个打手,邻里间相互救济,但凡出现这种情况,杜老板雇的打手便会来店里,被那牛高马大的汉子硬邦邦的拳头揍上一顿,闹事之人便不敢在来了,当然每回帮忙,顾星滢便会将文火慢炖的老母鸡连锅一起端过去犒劳他们夫妇。
如此日子过得倒是顺遂,到了四月初,杜老板外出进货,将两人都带走了,偏偏这个时候又有麻烦找上门来了。
来的还是官府之人,原来顺天府收到有人举报她店里的东西不干净,想要拉她去衙门里问话。
店里还有客,说话不方便,顾星滢便将官差们邀到外头,好声好气的说道:“官爷,我店里的东西都是干干净净,吃过的碗洗三道之后还要用棉布擦一擦,菜也是精挑细选,连米都是最优质的江南大米,您是不是弄错了?”
说完,便从袖里掏出一锭银子出来,给为首的官差塞过去。
原本收了她的银子,官差也该见好就收了,但他瞧着这小娘子生的格外美,一颦一笑都撩人心魂,她靠近时,兰香馥郁,让他心神都乱了,这官差顿时就动了歪脑筋。
那官差眯着眼睛打量她:“小娘子一张巧嘴好生利索,生又细皮嫩肉的,瞧着不像是做正经生意的,必须带去衙门里好生审一审。”
说完,指使两个人上前:“把她给本官带走。”
顾星滢见他们这般蛮不讲理,还用言语侮辱她,脸色立马就变了,见两人上前拿住她,顾星滢挣扎了一下:“你们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就在这时,一辆官轿从大街上经过,听到熟悉的声音,里头坐着的男子挑起帘子,探出头往外看,正好看到顾星滢被两个官差拿住的这一幕。
江屿州赶紧叫停,打起轿帘,从里头出来。
他走上前去,对着官差们说了声,“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为首的官差见对方一身绯色官袍,绣云雁补子,便知是朝中的四品官员,官差做了一揖道:“大人,我们是在捉拿犯人。”
江屿州看了眼那清滟妩媚的“犯人”,问了句:“她犯了什么错?”
官差道:“有人举报她店里的吃食不干净。”
江屿州抬头看了眼馔玉楼的匾额,又看了看顾星滢,将自己的腰牌往前一递,“想必是误会,看在本官的面子上,放了她吧。”
那官差看了他的腰牌后,见他是吏部文选司的人,顿时神色一凛,这文选司的官员可得罪不起,官差只得放弃美色,点头哈腰的陪着笑脸道:“误会,都是误会,大人请便。”
说着,朝其他官差招手:“咱们走。”
待人一走,江屿州的目光又回到顾星滢身上,这些天他一直没有她的消息,没想到她在这里开了一家饭馆。
顾星滢也没想到会遇到江屿州,见对方一身绯色官袍,倒是像模像样的,她福了福身子,淡淡道:“多谢二公子相助。”
江屿州毕竟对她有些愧疚,此时见了她,他发现昔日那份心动仍然在,他依然想将顾星滢据为己有。
之前她不知道这世道险恶,如今体验过了,应该会懂得低头了。
江屿州劝道:“星儿,你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做生意多有不便,不如饭馆关了,你若是不喜欢待在侯府,本官可以找个院子好生安置你们母女,给你们锦衣玉食的生活,你们完全不用在外如此操劳。”
顾星滢听完,心里生出一股火气,她没好气的说道:“二公子是想要民女当你的外室吗?”
他把她当什么了?又把自己当什么了?
江屿州就是这个意思,他面色不改的道:“本官喜欢你,纵然让你当外室,也会宠着你爱着你。”
顾星滢气的浑身发颤,她咬了咬红唇,回到馔玉馆内,端出一盆水,直接往江屿州身上泼去。
她俏脸生晕,眼角薄红,纤白的手颤颤的指指着江屿州,俏声骂道:“江屿州,你别以为你有多了不起,本姑娘一点都不稀罕你,你还想要本姑娘当你的外室,你做梦去吧!”
江屿州被泼了一身水,又被顾星滢兜头骂了一句,街上的人纷纷过来看笑话。只感觉自己颜面尽失,气的骂了句:“顾星滢,你简直不可理喻!”在侯府是斯斯文文的一个人,怎么到了市井里,便是如此泼辣了?
其实他不知,顾星滢在侯府时的斯文是学出来的礼仪,并非她的本性,如今离开侯府,海阔天空,她自然也可以释放出天性,不必那般拘谨守礼,江屿州当街如此侮辱她,她岂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