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滢笑道:“娘娘,不过是个食疗的方子,有什么要紧,您可是臣女的姐姐,臣女怎么能置您不顾?”
宁皇后心里感动,她贵为皇后,一国之母,俯首讨好之人无数,可身边却没几个真心待她之人,这顾星滢却是一腔真诚。
真是难得。
这件事一下子拉进了两人的距离,宁皇后对顾星滢微笑道:“星滢,你正是花一般的年纪,本宫听闻你与江家老二已经解除婚约 ,你如今可有心仪的男子,让本宫也替你掌掌眼。”
这事情还是皇上同她说的,便是宁皇后也没有想到,江屿寒会对和自己弟弟有过婚约的女子动心,但江家老二心里没有她,如今又与她解除了婚约,江侯倾心于她又有什么不可。
当初,她还以为宁其琛喜欢顾星滢,差点乱点鸳鸯谱,险些就将江屿寒心仪的女子指给了自己的弟弟。
顾星滢一听,便知道宁皇后已经知道她和江家真实的关系,以皇上和江屿寒的关系,说不定已经知道江屿寒的心思。
顾星滢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若说她没有心仪的男子,似乎也不是,她脑海里闪过江屿寒的身影,伟岸挺拔,如松如柏,顶天立地。
她的心里泛起涩涩的疼意。
宁皇后见顾星滢怔愣了许久也没说话,喊了句:“星滢?”
顾星滢这才回过神来,对上宁皇后的目光,她轻轻摇头道:“臣女并无心仪之人。”
宁皇后见她不承认,也不知她心里到底有没有江屿寒,那句想要给她两赐婚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
宁皇后微微一笑,握住她纤细的手道:“没有也没关系,等将来有了,告诉本宫,本宫给你俩赐婚。”
顾星滢轻轻点头。
顾星滢回到顾府的时候,天边被红霞染红,似打翻了染料缸子一般,万道金光射下来,将屋宇都染成了橘红一片。
皇后娘娘给了许多赏赐,绫罗绸缎,珠宝首饰。
顾星滢将皇后赐的一整套红宝石头面回赠给江舒韵,而回赠给江屿寒的却是一座普通的玉山笔架。
顾星滢不方便去江家,便让豆蔻代为送过去,见豆蔻空手回来了,便知这些东西对方都收下了。
长明院内,江屿寒看着那玉山笔架微微出神。
这还是她头一次送他东西。
虽然只是回礼,亦让他欣喜不已,端详半晌之后,他将笔架好好的摆放在书案上,将原来上好的墨玉笔架给撤下来。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江家都在忙着准备江屿州的婚事,这婚事一推再推,终于等到了江屿州与沐云霁成亲的日子。
红色烫金的喜帖放在顾星滢面前。
蓝氏坐在她身侧,看着女儿沉默的脸,她道:“你若是不想去的话,咱们便将这事情推了。”
顾星滢摇摇头:“如今成了邻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若是推了往后见面也尴尬,既然请帖送到了咱们府上,去喝杯喜酒也无妨。”
七月初七,是江家二公子成亲的日子。
这一日,大清早的顾星滢便被对面的炮竹声给吵醒了,她叫了豆蔻,辛夷进来伺候她梳洗。
换衣裳的时候,辛夷拿了一套海棠红洒金百鸟裙来给她换上,顾星滢瞧着裙子甚是华丽,记起是皇后娘娘赏赐她的,这百鸟裙上的百鸟栩栩如生,是用鸟儿的羽毛绣出来的,价值不菲。
顾星滢忍不住笑道:“这裙子太过华美,换一条素淡的。”
辛夷耷拉着小脸,不高兴的抿着嘴道:“今日这喜事本该属于姑娘的,他们倒好,还有脸请姑娘去喝喜酒,姑娘既然要去,为何不能穿得好看些,也让那江二公子瞧瞧,我家姑娘比他的新娘还要美,他这辈子没娶到姑娘,反倒娶了那个蛇蝎毒妇,是他没福气!”
虽说现在她成了县主,但身边的人仍然习惯叫她姑娘。
顾星滢见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她犹自愤愤不平,有些无奈道:“辛夷,过去之事别提了,说不定不嫁给江二公子,是你家姑娘我运气好。”
那江屿州自诩风流,可却过于自负,而且他喜欢怜香惜玉,什么样的女子都喜欢,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辛夷虽然抱怨了几句,但还是听从顾星滢的意思给她换了条杏色兰纹襦裙。
反正就隔一条街,顾星滢也不急,先去了一趟紫金街安排好了两个饭馆的事情才回来,马车才驶入这条街,她便发现街上已经被堵的水泄不通,前面都停着马车。
顾星滢只得下了马车,步行过来。
侯府正门大开,宾客络绎不绝,门口乌泱泱的站了一大堆看热闹的百姓。
她越过人群,看到江屿寒站在大门口迎客。
江屿寒看似冷淡,实则对这个弟弟非常重视,平日里他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此刻脸上却难得有一丝笑。
她穿过人群,朝他走去。
她递上手中的请柬,江屿寒的目光在请柬上一顿,便移到她身上,原本以为会在她脸上看到一丝丝感伤,然而她眼底一片清澈,无波无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