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没错,”夏和安道:“可除此以外,还有另外两个原因。”
“两个?”和福愣了,难道夏和安还有其他目的。
“你听我说,再想想有没有道理。”夏和安道:“这道菜呢分量不小,要是咱们三个吃,那肚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油腻,回头在主子面前丢脸不说,要是生病那可就麻烦了,倒不如大方一回,分享出去,落个好人缘。”
“再有一个,你别看那五个都是干粗活的,他们五个在前殿后殿进进出出,不知道能打听到多少消息。咱们以后不定还要人家帮忙呢,与其临时抱佛脚,倒不如细水长流。”
一番提点,和福、小豆子两人简直是茅塞顿开。
这两人对夏和安就更加敬服了。
两人也有样学样,同其他粗使太监态度亲切,三不五时给点好处,这层关系看上去不起眼,可兴许哪天,就派上了用处。
第6章 第六声
翌日的请安,阮烟少不得受一番夏贵人含酸带刺的讽刺。
她自个儿倒是没往心里去。
阮烟心里头明白,这宫里头夏贵人这样把心思全放脸上的反而不用太担心,倒是对她温声细气的敬嫔娘娘和成答应两个人才更加需要防备。
“郭常在,本宫早就说过你是有出息的,你好好伺候万岁爷,等他日肚子里有了个龙种,保不齐那时候本宫都要仰仗你呢。”敬嫔满脸的笑盈盈,一张温柔的脸上写满了温和二字。
阮烟呐呐地说不敢。
敬嫔笑意不减,瞧见夏贵人一脸怨愤,击了击掌,宫女们捧着首饰、衣裳上来,首饰是上好的首饰,宝石、珍珠为料,名贵;衣裳做工精致,且是今年流行的式样,料子也是一等一的好。
“你素来穿着素淡,这原也没什么,”敬嫔伸出手点了下那些东西:“只是往后伺候万岁爷,还是好好打扮,也免得叫外人笑话。”
夏贵人眼睛眼红得都快滴血了。
平时敬嫔出手也大方,没少赏赐她,可从没有像对郭络罗氏这样的大手笔。
“妾身无功无德,怎好要娘娘的东西?”阮烟起身行礼,惊喜不多,反倒是有些忐忑。
敬嫔脸色有些不虞。
成答应觑在眼里,笑盈盈道:“郭姐姐,这是娘娘的好意,长者赐不敢辞,您就安心收下吧。”
“可不是,难不成娘娘的东西还烫手不成?”夏贵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敬嫔不冷不热扫了夏贵人一眼。
一脸酸气的夏贵人仿佛被掐住喉咙的□□,嘴巴都不敢张了。
“既是如此,那妾身叩谢娘娘恩典。”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阮烟只能收下。
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她自认敌人的糖衣炮弹打过来,自己顶多是将糖衣留下,炮弹还回去,因此倒也没多忐忑。
接下来几天,整个紫禁城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息。
就为着一个中秋节。
前朝似乎也忙,万岁爷忙得没时间进后宫,连着七八日没见过翻牌子。
后宫众人一方面觉得可惜,一方面瞧见旁人也没得宠,心里便也放下心来。
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在后宫展现的明明白白。
“听说升平署近日有个太监扮崔莺莺,唱的很是不错。”言夏边帮阮烟梳头,边说着宫里头各处的小道消息,“这些日子贵妃娘娘常点这出戏呢。”
阮烟脸上露出了几分兴趣,“那想来那太监长得定然很不错了?”
“那应该是有几分颜色的。”言夏笑呵呵道:“不然怎么能演上崔莺莺?”
这话倒是不假。
阮烟心里越发起了几分好奇心。
这宫里实在无聊,以至于芝麻绿豆的小事都能引起她的兴趣。
不过。
阮烟可没资格听戏。
宫里头主位娘娘可随意点戏,贵人以上的主子有资格参加各种国宴、家宴,顺带听戏。但常在、答应就别指望了。
一想到这里,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真可惜,我却没法子见到那太监长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