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钮钴禄氏不傻。
她进咸福宫就闻到一股浓厚的药味。
再一联想额娘提点过的那拉贵人的小阿哥身体不好的事,小钮钴禄氏就知道这事提不得。
太皇太后看上去身子是挺好的。
可小钮钴禄氏知道,上了年纪的老人,无论看上去身体多好,都不如年轻人能经得住打击,况且太皇太后去年年末还生过一场病。
这个时候去说小阿哥的事,她不是找死吗?
想来想去,后宫里众多妃嫔,竟还是善妃娘娘能说得来话。
小钮钴禄氏连着往阮烟那里跑了好几回。
阮烟虽然说惊讶吧,但也不抗拒。
她这人其实蛮喜欢交朋友的,上辈子可以说是人来疯,也就是这辈子碰上后宫这种地方,不得不控制下交友欲,免得哪天被人背后里捅刀子。
何况她最近是真的挺有空的,这肚子太大,抄佛经腰累,做针线活手酸,写话本的话,她也暂时没兴趣给自己添加这个小麻烦。
有人能来和她聊聊天,阮烟挺乐意的。
小钮钴禄氏也刚好有空。
两人一拍即合,成日里都有说不完的话。
今儿个这不,小钮钴禄氏又来了。
安嫔听到后面的动静,不经意一样往后看了一眼,“她又来了?”
雅莉奇正虎头虎脑地冲着安嫔手里的小兔子布偶爬过来。
玉棋心里暗道。
娘娘嘴上的话可是越发简单了。
前几日还是钮钴禄姑娘了,昨日是小钮钴禄氏,今儿个是她。
赶明儿不知拿什么称呼了。
玉棋装模作样去支摘窗往外看了一眼,回来说道:“娘娘,钮钴禄姑娘是又来了。”
雅莉奇终于爬到安嫔身旁了,她兴冲冲地伸手想要拽住那小兔子。
安嫔给了她,眼神朝后面看去,“都说她进宫是陪太皇太后,如今不知道的,怕是以为她是来陪善妃的。”
这话可真酸的没边了。
雅莉奇拿着布偶,就要往嘴里送。
安嫔瞧见了,忙抽了出来,丢到一旁:“这东西不能吃。”
雅莉奇看着被丢远了的布偶,一对葡萄似的眼睛里写满了迷茫。
她哇地一声就哭了。
瓜尔佳氏欲言又止地看着安嫔。
安嫔尴尬不已,忙把雅莉奇抱起来,“额娘是为你好,那布偶脏,不能吃的。”
她又哄又抱,好一会儿,雅莉奇才被哄好了,抱着新拿来的萝卜布偶含着眼泪睡着了。
安嫔这才赶紧让奶嬷嬷把雅莉奇抱走。
她手都累麻了。
玉棋给她捏着肩捶手,就听得安嫔说道:“我这边辛苦带孩子,她那边倒好,和人有说有笑的。”
玉棋动作一顿。
她怎么感觉这话有些耳熟?
她额娘在家好像也是这么念叨阿玛的——我在家辛苦带孩子,你倒好,出去和人吃酒耍乐去了。
玉棋忙摇头,把念头甩掉。
“娘娘,您别多心,那个她再好,善妃娘娘心里排在前头的还是你。”
安嫔抿了抿唇,“这话可难说。”
玉棋心里暗暗叫苦。
她们家娘娘性子就是这样,有话不直说,她要是心里觉得善妃娘娘有了新人忘旧人,又不肯说,等善妃发现,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玉棋盘算着,自己找个时间去提醒下善妃娘娘。
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