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也猜到是后宫妃嫔了。
她倒是没去猜到底是谁,只是觉得琴声有些耳熟,像是在哪里听到过似的。
等梁九功来汇报,是赫舍里贵人在弹琴时,阮烟才恍然大悟,她就说她听到过,原来是赫舍里贵人。
康熙眉头皱了皱,对阮烟道:“时辰不早了,天凉了,咱们回去。”
言下之意是压根不想见赫舍里贵人。
但赫舍里贵人却自己来了。
她一身珊瑚红织金胡桃双层锦旗服,鬓发上插着一根孔雀连珠步摇,走过来时,盈盈屈膝行礼,“给万岁爷请安,给贵妃娘娘请安。”
阮烟看着她,神色有些恍惚。
她感觉赫舍里贵人今日的打扮和她以前的打扮不太相似,说话语气也格外温柔,这要不是天色不晚,她还能看得清楚赫舍里贵人的面容,她都不敢相信这就是赫舍里贵人。
康熙眼睛定定地看着赫舍里贵人。
梁九功眼角的余光瞥见,愣了下后,心里暗道,万岁爷莫不是真瞧上了赫舍里贵人了?
那今儿个贵妃娘娘不得丢脸丢大发了?
被贵人当着人勾引万岁爷还成了,这事传出去,贵妃怕是没脸见人。
言夏等人心里也替阮烟捏了把冷汗。
“你这是什么打扮?!”
康熙拳头紧握,声音沙哑地问道。
赫舍里贵人心里一喜,言冬说得对,这一招果然有用。
她声音越发温柔,温柔得几乎能掐出水来,“万岁爷,这是臣妾在家里时穿的衣裳式样,臣妾想着国库紧张,后宫妃嫔众多,每个月开支不少,就想着节省一些是一些,虽不过是丁点银钱,但也想为万岁爷分忧解难。”
阮烟嘴巴微微张了张。
她忍住了吐槽的欲望。
这是当她瞎,还是当万岁爷好糊弄啊。
这身衣裳式样是早些年流行的倒是没错,可是这么簇新鲜亮,分明是新作没多久的衣裳,怎么可能是家里穿过的旧衣裳?
况且,赫舍里贵人说要节省,也没听说她没拿每个月的份例和年例啊。
阮烟心里一顿吐槽,倒是把康熙心里的火气给压下去了。
康熙冷冷扫了赫舍里贵人一眼,“这身打扮,你不配,滚去换了。”
赫舍里贵人先是一愣,随后满是不可置信地看向康熙,“万岁爷?!”
“还有,你既然说要节省,那这两年份例也不必领了。”
康熙沉着脸,说道。
阮烟等人都听出了康熙的怒气。
谁都不知道万岁爷怎么会突然动怒,可没人敢开口劝,更没人敢劝。
阮烟心里也糊涂着。
万岁爷怎么突然就发脾气了。
赫舍里贵人几乎是狼狈地回到承乾宫。
她出去时可是趾高气扬的,回来时却是丢货落魄,敬常在靠着窗户,眼神里若有所思,看来赫舍里贵人是吃瘪了。
“噼里啪啦——”
一阵东西摔在地上的破碎声从赫舍里贵人的屋子里传来。
除此以外,更有赫舍里贵人愤怒的骂声:“那个该死的贱人,她竟然……”
后面的话,敬常在就听不清楚了,因为窗户被关上了。
绣漾早就猜到会有这个结果。
她虽然入宫晚,却也知道万岁爷和赫舍里皇后感情深厚。
赫舍里贵人试图打扮成赫舍里皇后的模样,来让万岁爷怜惜,这未必没有效果,但是也有可能会起到反效果。
如今可不正是如此。
绣漾听着赫舍里贵人的叫骂,面色如常。
她现在可不指望靠赫舍里贵人有什么前程,只盼着赫舍里贵人不要再折腾,连累她们就够了。
绣漾也想好了,等再过几年,她就出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