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阮烟却是忍不住笑了。
她倒是不知,自己那书呆子儿子还有如此体贴的时候。
这小两口子甜甜蜜蜜,眉来眼去的,叫人瞧着就好笑。
安妃给阮烟使了个无奈的眼神,叫她好生收敛着些,今儿个头一日,别急急忙忙就把本性暴露了。
怎么说,当婆婆了,庄重些也是好的。
阮烟明白安妃的意思,却没打算照做,她道:“本宫看你们相敬如宾,心里就欢喜,你们俩都是好的,往后可要和和美美才好。”
“是,额娘。”
钮钴禄氏松了口气,屈膝说道。
阮烟又让春晓把预先准备好的礼送给了钮钴禄氏,又道:“本宫这里没有晨昏定省的规矩,宫里头请安也是逢五逢十才去慈仁宫请安一次,到了日子你先来钟粹宫便是,不过也别来的太早。平日里闲暇无事来钟粹宫、景阳宫坐坐也无妨,今日说来该叫哈宜瑚跟和卓见见你,只是她们俩前几日得了风寒,到今日还没好,怕过了病气才没叫她们出来。”
钮钴禄氏早就知道这事,听闻这话,少不得关心几句,又说自己带了礼物送给两位妹妹。
阮烟便代哈宜瑚跟和卓收下,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便打发他们去乾清宫和慈仁宫请安。
照规矩,阿哥成婚次日,是得带着福晋去给万岁爷、皇太后请安的。
钮钴禄氏和胤福便陆续去请了安。
康熙和皇太后也无非叮嘱了几句夫妻和睦,早日开枝散叶的话,饶是如此,等请完安,也快巳时了。
回到阿哥所。
钮钴禄氏只觉得浑身跟被拆了一遍似的,昨夜她本就辛苦,今儿个还得早起,到处去请安,得亏年轻身子骨壮,这才能撑下来。
刚坐下,钮钴禄氏肚子里就咕咕叫起来,她脸上一红。
胤福笑着给她倒了杯茶水,又命人去御膳房传膳,“先前我就说用过早膳再去,额娘不是那种计较规矩的。以前我们小的时候,去慈宁宫请安,也是用过早膳才去的。”
钮钴禄氏心想,话是这么说,头一日的,总不能就太把自己当自家人。
她进宫前,额娘叮嘱了好几遍,说是贵妃娘娘好性是好性,可不能仗着婆婆好性就不尊重,越是婆婆脾气好,越得规矩。
胤福瞧她神色,也猜出一二分她的心思,想了想,也不多劝,毕竟钮钴禄氏才认识他额娘多久,这种事也不着急,日久天长,他媳妇总会知道他额娘是多么好的人。
胤福陪着钮钴禄氏用了早膳,虽则说大婚次日,康熙给他放了半日假,但胤福还是回上书房念书去了。
他也知道,自己不在这儿,钮钴禄氏能轻快不少。
果然,胤福一走,钮钴禄氏就轻松了不少。
她叫来玉蝉,“适才额娘给的礼呢?”
玉蝉取了来,开了盒子。
钮钴禄氏瞧了一眼,里面几样首饰都精致小巧,便是再刁钻的人瞧了也挑不出什么不好来。
她指了指佛手珠花簪,“这簪子且取出来,明儿个去额娘那里请安时戴上。其余的登记造册。”
玉蝉答应一声。
钮钴禄氏又忙起见下人的事。
六阿哥院子里伺候的人不多,但他的份例在哪儿,伺候的宫女太监就有二三十个,钮钴禄氏把众人都见过了,问清楚各自差事。下午,内务府送了人过来让钮钴禄氏挑选。
一整日,钮钴禄氏忙得脚打后脑勺,黄昏时分,她想起嫁妆里有一个药方子,是姜糖的制法,对风寒感冒有奇效,便叫人开了箱子,将药方子送去钟粹宫。
阮烟接过方子,命春晓打赏了玉蝉。
玉蝉走后,阮烟才看向安妃:“姐姐瞧瞧,我这儿媳妇多细心的人。”
安妃看了看药方子,“这制法倒是没见过,让御膳房那边试试,回头叫哈宜瑚跟和卓每日都服用一两片姜糖。”
阮烟道:“我也是这么想,不但哈宜瑚跟和卓吃,姐姐更要吃。”
这容易风寒感冒的,可不只是哈宜瑚她们。
安妃皱了皱眉,到底没说什么,只是脸色有些黑,玉棋不由得好笑,“娘娘您放心,奴婢肯定盯着我们娘娘每日服用。”
安妃这下,脸彻底绿了。
初为人媳的钮钴禄氏没几日后,就意识到了她的婆婆,善贵妃娘娘的确是很好伺候,很好说话的人。
就是有时候,说话太过直白了些。
比如在劝退她请安这件事上,善贵妃娘娘就很干脆,“福晋每日来请安,固然是孝顺,可你每日那么早来,本宫就无法睡懒觉了,这么一来,本宫反而休息不好,福晋也适得其反,倒不如下午有空时来坐坐,这晨昏定省就真的免了。”